第二百六十四 愤怒的花二郎

独步江山 朱砂点眉 4107 字 9个月前

眨眼间,将押送刘希他们的前洲军给杀得个片甲不留。

“当啷!”

呼延青石跃上囚车,一剑斩断刘希囚车的铁链,“侯爷,属下护驾来迟,侯爷可有受伤?”

与呼延青石摇了摇手,刘希径直开口问道,“敌帅可擒?”

闻言,呼延青石忙凑身上前,压低了声音,“已经按照侯爷的吩咐将他擒了下。”

顺着呼延青石手指方向,刘希看到一旁巷子里藏着个五花大绑,口中塞着东西的矮胖汉子。

如此甚好。

刘希望了眼城门的方向,浓云深处,非常的寂静,似乎城外的兵丁还未杀回来。

不知童军那边是否顺利?

如今箭在弦上,自然是没了回头路,刘希瞧了眼不远处的百姓,或许是刚才的场景过为血腥,那些本是慷慨激昂的百姓面色多了怯怕之色。

毕竟,这是真真实实的杀了朝廷的兵卒。

还得进一步断了他们的念想。

刘希大步走上前,与众人弯身作了一揖,“刘希多谢诸位父老乡亲的厚爱,在此危难之时,为保刘希周全诸位乡亲能不顾自己性命,刘希再次谢过了。”

说罢,刘希又是作了一揖。

“刘希自入朝为官以来,将朝廷恩情铭记于心,视诸位乡亲为至亲,不敢有半点懈怠恭玩之心,却不想最终落难于此,还连累了乡亲们入此险境,着实心中有愧。”

弯身,刘希作了第三个揖。

人群之中传来杂乱的使不得之声,更有血气方刚之辈,面红耳赤的挥着手臂,大声喊道,“小侯爷一心为民,可谓是百年不遇的好官,我等虽为市井之徒,但也不能见朝廷如此行事。”

“若这朝廷忠奸不分,视我们这些边疆百姓生死于不顾,那我们还要这朝廷作何!”

一句响亮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当即令本是沸腾的人群安静了下来,纷纷转首望去。

说话的正是花二郎。

花二郎在深山研制火器,所以未被前洲军所抓,待他今日下山,这才听说城中出了大事,匆匆忙忙赶来时恰好见的刘希在与众人作揖,花二郎不由得怒火中烧,阳曲城本是边远小城,若不是得刘希所为,怕早已经毁在了匈奴人的脚下,哪里还能有如今的百姓安居乐业。

可是这朝廷竟要斩杀功臣良将,昏庸至此,那还要这个朝廷作何!

一气之下,花二郎喊出了刚才的话,待察觉所有人都望向了他,花二郎越众而出,“诸位,我花二郎并非犯上作乱之辈,但如今的朝廷可是会管你我死活的朝廷么?当初我们吃不上饭,饥一顿饱一顿,穿不上暖和的衣服,冻得瑟瑟发抖,朝廷从可是从未过问。在匈奴人前来时,我们翘首盼望朝廷大军前来时,却从未等来一兵一卒,最终智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人死在自己的怀里!”

似乎是想起了已经故去的旧人,花二郎的面色有些悲伤,好一会才缓过了神色,很是恭敬的与刘希弯身作礼。

“好在,老天有眼,将小侯爷派到了咱们跟前,若非如此,你我早已经成为这荒山野岭里的一堆白骨。而现在朝廷却以莫须有的罪名斩杀小侯爷,或许你们关心的更多是朝廷的行径难以服众,你们是带着对小侯爷的感恩前来,但我花二郎想的是若是小侯爷丢了性命后,再来一个陈默谷,你我可还能继续活下去么!”

陈默谷,这三个字让周围百姓面色当即免得愤恨起来,便是这个人鱼肉百姓,令众多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虽然他已经被刘希所杀,但想起他,仍有不少人恨不得饮其血啖其肉。

花二郎这一出令刘希有些意外,他的话铿锵有力,但却不足以令所有人将一辈子视为不可侵犯的朝廷给抛弃至脑后。

不过至少,很多人开始动摇了。

倒是一个好兆头。

也就在这时,远处马蹄声排山倒海而来,前去查看情况的呼延青石面带担忧的匆匆而来,“侯爷,大批前洲军来了。”

呼延青石的话刚落下,便听得远处有人怒吼道,“乱臣贼子,一个不留!”

牢狱外,候了一夜的前洲府校尉眼中满是猩红之色,平日里胆大妄为的他此刻在街道边上站了许久,魁梧的身形上甲胄早已经落下一层薄薄的冰霜。

不远处,便是阳曲城的牢狱,一夜的风雪之后,这阴森的地方更为让人胆寒。

当然,作为身经百战之人,这前洲校尉杀人也是无数,本不该有所惧怕,但自从见得昨夜那场景,便失了先前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回想起昨夜的事情,他此刻都觉得后背发凉。

昨夜偏将军的亲信将要犯押入牢房,却再也没出来,这让他非常不解,遂带了人往监牢走去,倘若真是有人捣鬼,他可不介意杀些人好生的消遣一番,省得这漫漫长夜接了这档破差事太为的无趣。

谁知他们人还没走进去,便见一柄寒气凌然的长剑飞了出来,继而便是血肉横飞,若不是他跑得快,这时候怕也已经尸骨冰凉了。

“将军,是不是该动手了……”

身边帅府前来的兵丁小声念叨了一句,这本是头皮发麻的校尉唯有咽了咽口水,将一排弩手布置在牢狱门口两侧,稍后又是挥了挥手,让身边一矮个子的亲信带人进牢狱押人。

那矮个子的亲信顿时脸色惨白,昨夜他可是和校尉一起从死人堆里捡了条命,如今这牢狱在他眼里已经成了地狱鬼府。

是那要人性命的地方。

但军令如山,矮个子兵丁唯有硬着头皮,带着一队人马,一步三顿的朝着牢狱走去。

“吱呀!”

声音清脆刺耳,牢狱那暗红如人血的大门被人打了开,当即惊得所有前洲军往后退了几步。

“大惊小怪。”

那前来传信的兵丁见得这情形不由暗自嗤鼻,虽然好奇刘希等人怎么自行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但是帅府有令,要将他们尽快押解到法场,遂也不管那些畏惧的兵卒,大步走向前,怒目横飞的指着刘希他们道,“大胆逆贼,竟然敢越狱,张将军快助我将他们拿下!”

这声怒吼令刘希很是不快的皱了皱眉,而马绣等人见他不出声,便不作理会。

事情到了这地步,那校尉自然是不能再装作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挥了挥手,左右的弩手与弓箭手瞬间将刘希等人给包围了住。

虽然阵仗上存在着压倒性的优势,但那校尉心里却惧怕的很。

刘希倒是没琢磨这些人的心思,与身旁的众人使了个眼色,继而走到一辆囚车前。

见刘希这样,那校尉虽然是极为震惊,但却是大喜的连连与手下兵丁吼道,“快,快,将囚车给打开!”

如此情形,马绣等人亦是一一进了囚车,那帅府的兵丁跨上匹高头大马,带人押着囚车趾高气扬的离了去。

留下那校尉后背满是虚汗。

或许是风雪欲来的关系,午时将近,整个天还是灰蒙蒙一片,抬头望向天空,浓厚的乌云让刘希瞧不出一丝的光亮。

好像,他已经多日未曾瞧见暖阳光照了。

长长的城池走来,四下里却是安静一片,只听得囚车的毂辕在砖石街道上压的清晰作响。

往昔繁华喧闹的街道里,竟看不见半个人影。

这不免让刘希觉得略微失望。

在刘希的预想中,即便没有义愤填膺的百姓揭竿而起将他给拦到截下,至少也会有满城百姓夹道与他送行。

不抵眼前望去,空空如野,四遭里一片寂静无声。

好一个寒意凉人心的北风。

在刘希颇为失落间,囚车又是过了几条街道,戛然而止的停了下来。

前方,不宽的街道挤满了黑压压的身影,队伍的最前方是一些精壮的汉子,再往后,便是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恍若洒落在地的豆子,密密麻麻,让人数不清楚。

朴素的人,没有太多的言语,淡薄的身躯挡住了前洲军的去路,手中拿着的也是简单的锄头叉子甚至是菜刀之类铁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