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有所准备的刘风将身前车窗边上的一只铜狮子口中的银珠给取了下来,当即马车内壁伸出几面精钢打造的挡板,将马车给护得严严实实。
铛铛铛!
这是箭矢击在马车的精钢板上的声音,虽然伤不到刘风分毫,但听在耳中,依旧令他心惊胆战。
突然间,有一股莫名的巨大力道朝着马车而来,似乎要将刘风连着马车给撕裂。
“大胆!”
一声怒吼,如洪钟之音,也随之响起,刘风知晓是他找来的两名白发老者出手了。
儒家的人是父皇的人,刘风想要结交,但也不敢明面上为之,更何况父皇尚在,儒家也未有扶持皇子的迹象。
所以,刘风也与靖王一般,暗地里从江湖找寻秘密高手,这二人修为皆是宗师以上,一人善毒,一人善剑,多年来已成他的心腹。
有这等准备,想来很快就能将靖王派来的杀手给擒下,自己还是装作不知情为好,将他们送到廷尉府去,一来让这么多年来都不曾表态的廷尉张冶做出最后抉择,二来也能让父皇明白自己并非小肚鸡肠之辈,得他老人家一片赏识。
靖王一除,这大汉江山可就是他刘风的囊中之物。
不知不觉间,刘风想到了他加冕登基的情形,群臣朝拜,呼声似海,放眼之处,竟是他的天下。
喜怒间,定人生死;谈笑间,指点江山。
这是何等的让人憧憬。
“殿下,刺客已经全都清除了,另抓获了数十人。”
马车外,侍卫统领的声音传来,刘风当即心中大定,将手里已经被汗水湿透的银珠放进石狮口中。
可正待刘风要下车时,却看见他的侍卫已经死了一地,那被刘风视作心腹的两名高手丧命在他眼前。
周遭箭矢无数,血流成河。
先前与他说话的是另有其人,可刘风却瞧不见对方的身影,顿时吓得从马车上跌坐在地,身上的锦袍染了鲜血一片。
仓皇间,刘风弃车而去,口中呼着救命,跌跌撞撞的往皇城跑去。
一道亮光自天而起,刘风只觉得脖颈一凉,便再无了知觉。
染血的长剑被丢弃在地,月光之下,剑身上的‘唐’字异常醒目。
"当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想我马今朝聪明一世,却不曾想到自己身边会出了奸细!”
房间中,马绣很是气恼的一巴掌拍在了茶几上,震得杯盏中茶水来回荡漾,溢出杯盏,也带下了几片已被泡得肥大的茶叶。
先前,要不雪绛率先有所察觉,太子刘风可就要死在了这院子里,到时候,即便有再多的筹谋,也会因刘斯的怒火而毁于一旦。
环臂抱着胳膊,小武面色亦是极为冷峻,“已经找到了,是个管灶炉的杂役,在李唐宫中待了多年。”
闻言,刘希不由深吸了口气,此次随行护送之人无疑不是精挑细选,即便是杂役都是在宫中待了半辈子的人,所以,一直以来他倒是未曾关注这些人。
今日发生的事情让刘希吓得一身冷汗,并非所有的人都值得信任,好在有雪绛在,否则当真是一步错,步步错,自己也成了别人的棋子。
不过说起来,这靖王刘浮也是够有手段,将借刀杀人使得如此巧妙。
在刘希暗自沉思之时,马绣皱了皱眉头,顺势右手在脖颈上抹了抹,“玉生,要不要将此人给……”
“没有必要,若是这番去做,反而打草惊蛇,留下他,或许还能派上用场,但需派人盯着。”
“这个省得。”
马绣点了点头,应了下来,稍后又是望向了刘希,似想起了什么来,“对了,玉生,今日你是怎么将那两人给瞒过去了?”
望了望静坐在一旁饮茶的雪绛,刘希笑着道,“多亏了雪绛姑娘,她身上有秘制的药丸,让能服下后,脉象全无,与将死之人无异。”
闻言,马绣不禁大为赞叹,直呼医家的奇妙之处,倒也再度让屋中有了欢笑之音。
说笑罢,却听得屋外传来脚步之音,稍许,蒋玄礼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大人,太子的车架并未径直回宫,而是去了集市,进了和风酒楼。”
眼下只是申时三刻,用膳时辰未至,莫非是要在那与何人相见?
迟疑之下,刘希出声问道,“可瞧见了他与何人相会?”
“只是点了些酒菜,暂未发现与何人相见,属下已经派人在那盯着,一旦有消息立马回报。”
抱着手中的小灵儿,看着她正开心的拨弄着手中玉佩,刘希不由叹了口气,“看来他们两人都忍不住了,长安城可能很快就要风云再起,或许得早些做准备了。”
远处,秋风带着夜色缓缓而至,灯火渐渐被点起,连成一道接天的亮彩,吵杂喧闹的街道,劳累一日的百姓皆是纷纷出门来,往来过客更胜白昼,放眼望去,尽是繁闹之景。
和风酒楼,食客依旧众多,大堂内吃喝之声此起彼伏,但是三楼的雅间,却见不到一人,但凡有想上楼者,看到楼梯口那两名黑衣执剑人,哪里还敢上前一步,即便是平日里大呼小叫的公子哥,只是瞥了眼黑衣人腰间的奎云金带,都纷纷泄了胆气,静悄悄的离了去。
“殿下,你已经决定了?”
雅间内,精致的饭菜摆了许久,却仍是完整依旧,先前与刘希查探伤势的一名白发老者望了眼低首似乎已经在打盹的刘风,沉声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