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差役自然是连连点首,小跑着追了出去,走在林逸的身旁,想要靠近,却又不敢,拉开一丈的距离,小心翼翼的跟随着。
见众人都散了去,东陵王起了身,“和大学士,本王打算去宫中复命,可与我同行?”
“善,下官既领了皇命,如今事情已了,自然是要与圣上禀明一切。”
“好,那我等这就去吧,再晚了,怕那小丫头又要耍脾气了,倒时候头疼的可就是你我了。”
东陵王苦笑着说道,随即往外走去,刘希自然不能与二人同行,遂晚了片刻才出去,反正如今他洗刷了罪名,那些差役更是视他如虎,哪里还敢为难?
深吸了口气,这时,刘希才格外的懂得无罪一身轻是何种含义,也因颠倒黑白,指鹿为马暗爽了一把。
刚才东陵王口中的小丫头应该是李梦筱吧?
必定是她了,也只有这金枝玉叶又略带顽皮的大唐公主才能请得动东陵王,小丫头还算有良心,没白费了刘希曾经的冒死搭救。
看来,日后还算得多行善事。
轻笑着,刘希踏出府衙大门,可还未走进步,又是愣住了,先前出去林逸、东陵王以及和风清都未离去,只因这府衙门前不知何时多了一头毛驴。
毛驴的皮毛油黑发亮,不过在四只蹄子上有着一寸白毛,尾巴亦是白色,正在那摇晃着尾巴悠闲的吃着半根胡萝卜,直到最后一口吃完,这才‘昂昂’的叫了几声,接着转首,缓缓的往着一边街道走去。
“小师叔……”
林逸轻声唤了一句,欲言又止。
“躲了他几日,还是被缠上了,该来的终究会来,只是没想到他连三十年都没等到,这可不像他的性子。”
和风清自言自语的道了一句,又是与东陵王说了几句,便径直的随着那毛驴而去。
林逸则是紧随其后。
看着两人离去,东陵王脸色一变,很是急切的唤来马车,登车飞速而去。
这些,皆被落在后面的刘希瞧了个真切,好奇怪的场景,难道那头毛驴有什么特殊之处?
刘希想不明白,踮脚望去,熙熙攘攘的街道中,依稀可以见到那根甩动的白色尾巴,以及跟在它一边的和风清与林逸二人。
“一派胡言!”
孙行声嘶力竭的吼着,大为激动的从堂上红漆木椅子上跌了下来,面额磕在桌腿上,当即满脸的殷红之色。
“来人,此獠作恶多端,给本官拖下去砍了脑袋!”
用手捂住滴着血的鼻子,孙行又是吼道,见诸多差役无一人动手,当即三两步的走了过去,狠狠的踢了张勇几脚,“你这呆货,本官待你不薄,怎还不动手?动手啊!再不杀了他,本官就杀了你!”
疯疯癫癫地道着,孙行那顶干净异常的乌纱帽亦是滚落在一旁,长发散乱,粘在鲜血淋漓的脸上,模样煞是骇人。
“好了,孙大人,案子本王与和大学士也已经清楚了,我这就进宫与圣上禀报,至于刘希,既然无罪,便回家去吧。”
“不行,是他杀了杨儿,我得替杨儿报仇,来人,谁替本官杀了这恶人,必定有重赏!”
“大胆,竟然对王爷如此无礼!”
东陵王身后的侍卫长剑出鞘,走上前,就要将犯上不尊的孙行给捉拿,却被东陵王伸手给止住,“罢了,案情水落石出,本王稍后便与大学士进宫禀明给圣上,至于这孙大人……”
望了眼痴了般踢打差役的孙行,东陵王双眉拧起,与张勇等人喝道,“还不将他送回府里好生看管,等圣上知晓事情的始末之后,必定会有定夺。”
闻言,正不知所措的张勇忙招呼着了几人强行将口中大叫的孙行给送到了府衙的后堂,这时,公堂上才显得有些清净,而先前做伪证诬陷刘希的几人则是连大气都不敢喘,跪在那边,身子瑟瑟发抖。
从几人身上望过,东陵王眼中闪过一丝的厌恶,“瞧上去都是个忠厚老实的模样,却不想心肠歹毒的很,拖出去,各打五十大板!”
话音落下,王府的几名侍卫亲自上前,领着还未回过神的差役将鬼哭狼嚎的一干人拖了出去。
“恶人自有恶报,王爷赏罚分明,下官佩服的紧。”
和风清轻声感叹了一句,继而与刘希道,“真相大白,你可以回府去了,好生的歇息几日,便准备今岁的科试吧!”
“刘希多谢王爷与大人。”
弯下身,刘希很是恭敬的行了一礼,公堂上虽然是他独挽狂澜将孙行安排的人给一一击溃,可这背后若是没有东陵王与和风清的默许以及暗中相助,刘希又怎么会有说话的机会?
知恩便要图报,这两人都是位高权重之辈,或许这等事情对他们来说只是举手之劳,但对刘希来说,可是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否则,必定要放手与展复一搏,将真实身份泄露了出去,也再无可能出仕李唐,蓄一方势力以报血海深仇。
所以,此时此刻,在心里,刘希委实感激眼前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