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这无赖之举,刘希只得苦笑连连,这哪里有半点的皇子模样,要不是身上有伤,行动不便,他真想抬脚将马绣一屁股踹飞,这讨媳妇也要拖自己下水,这分明是将他刘希当做了媒婆,当真让人气恼。
看着不断晃动自己衣袖,眨着眼想要挤出两滴泪的马绣,刘希深叹了口气,“今朝,你可是富贵不可言的皇子啊!”
“人家只想要淑柔郡主。”
刘希的衣袖又被晃了晃。
“你可是杂家的红尘行走,身份比李唐一个小小的郡主强的太多。”
一边说着,刘希想要掰开马绣的手,哪知对方越抓越紧,咬牙使足了劲就是不放手,更是晃着衣袖继续道,“绣与淑柔郡主一见钟情,为了她,绣可弃一世繁华与不顾。”
“可是这与我何干系。”
板着脸,刘希一字一顿的道着,见他神色发生了变化,那正在掩嘴的田薰儿收了笑意看了过来,马车也是随之缓慢了开来,或许是碰到了冻僵的雪泥团块,车轮压过,马车微微颠簸。
大小武二人已经将手放在了剑身上,相互对望一眼,竖耳仔细的倾听车中的动静,虽然那杂家弟子只有大成修为,无需他们出手,但是既然已经领了山门之命,他二人自当不会懈怠。
“玉生兄,你是我的好哥哥,怎能如此的绝情,难不成你忘记了我们那些天的绵绵长情了么?”
好生哀怨的话,随机便是刘希一声怒吼的传来,“你这厮,给我滚!”
这般互作打趣的言语大小武二人怎会不明白,当即散了聚起的灵气,大武罕见的嘴角微微裂开,靠着车辕继续闭目安神,小武则是嬉笑着一甩马鞭。
‘啪……’
清脆的声响之下,皮鞭抽在两匹黑马肥硕的屁股上,吃痛的黑马当即撒开了蹄子往前飞奔而去,溅起一路和着泥土的积雪。
“公子,有个白衣书生寻你。”
这是小武的声音,他们随着刘希进入尘世历练,身份自然是不能暴露,遂以公子来称呼他,省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这说话之人,刘希即便是闭上眼,也能猜出是来,只是不明白马绣怎就在这半路将他给拦了下来,沉思了片刻,刘希想起了先前的诸子之约,莫非马绣认出自己?
见还是不见?
刘希有些犹豫了,溧水河畔,他虽然改变了身材容貌,但若是马绣问起来他怎么会出现在此处,刘希依旧是没有合适的理由来作答,或许径直的离去,等到嘉陵城中再相见会更合适。
两个人的秘密都不会被揭开。
可就在他打定了避而不见之时,马车的窗帘被掀开了,笑如桃花的双眼已经瞧了进来,“玉生兄,你怎如此缓慢,让我好一番的苦等。”
语中略有抱怨,稍后看到刘希身边的田薰儿,忙摇开手中的纸扇,作出蹁跹君子的模样,弯身行了一礼,“小生马绣,马今朝见过姑娘。”
说完,又是与刘希挤眉弄眼,“这也难怪,玉生兄有佳人相伴,游山玩水也就不觉得天寒地冻光阴难去了,可怜的我在这荒郊野外足足等了三日,当真是见色忘友之徒,马今朝怎就这般的遇人不淑!”
口无遮拦,似乎并未将诸子之约的失利放在心上,而他这满口胡话让田薰儿面带红晕满是羞涩的低下了头。见马绣仍要摇着纸扇说道,刘希只得让他上了车,否则还不知这厮要将马车拦下说多久的疯言乱语。
车帘掀开,又是一阵寒风灌了进来,马绣将纸扇插在腰间,哈了几口热气,搓着手寻了个地方坐下,“这天可是冷得厉害,都快将人给冻得没了知觉,还是玉生兄舒坦,这车中红炉透暖,别有天地。”
说着,将手伸到小火炉上烤着,或许是感觉到那红炭间传出的温暖,马绣张了张白皙的修长的手指,突然间收了笑容,盯着刘希轻声道,“恭喜你,玉生兄。”
话音很轻,却让刘希心中一紧,马车更是猛地停了下来,看来,车外的大小武也是听到了这句话。
没有理会这些,马绣又将手在小火炉前来回的烘烤了少许,这才又是笑着道,“玉生兄,你我自家兄弟,绣也想明白了,有些事情若是不说清楚,日后必定会伤及手足之情。”
刘希没有出声,他着实没有想到马绣会说这些话,是要与他道清身份?自己是否也要这番去做?刘希心中暗问着,却不知该怎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