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传说可以窥测天机,甚至逆天改命的阴阳家。
如此,已经到了四派,来人虽说认识,但大抵也是点首示意,并无多少的言谈之语,各自立在一边,那儒家的名缪闲着无事,又是弹起了曲子来。
风急,浓云团积在天边,暗淡的红日渐渐移到头顶,却还无人前来,莫不成其它宗派是放弃了?
刘希暗想着,朝着别处望去,却见众人皆是淡然之色,想来诸子之约生成之后,这等事也时常发生,晚了,便是失约,大抵是丢些颜面,也没有什么实质的损失。
不过这诸子之约争得不就是颜面么?
刘希暗想之时,便听得哗哗声从河面上传来,正在疑惑时,却见一艘船从冰上行来,船约莫三丈,雕刻星辰异兽,无帆无桨,便那番在冰面上急速而来。
待到古树前时,只听得一声巨响,那船猛然发生了变化,眨眼睛成了一方桌案,桌子上摆着一铜壶,此刻正冒着热气,显然是刚煮沸的茶水。
这情景太过神奇了,刘希与大小武等人皆是看得目瞪口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这莫非就是‘奇艺巧工,可开日月’的墨家?先前只是传闻墨家所做的飞鸟可跃翅而飞,走兽可嘶吼而行,更是善于机关要术,可这些毕竟是传闻,哪有亲眼可见来得这样震撼人心。
或许真能造出日月也不一定。
刘希心中暗自道了一句。
“哗……”
一褐色麻袍,长发半束的老者取了四只琉璃盏,满上之后朝着四个方向射去,并笑着朗声道,”这等天气,喝口热茶暖暖身子岂不是好得很?”
说话间,琉璃盏到了田羽伦、名缪、李云英以及阴阳家长老之手。
“你这谭木匠,怎得连我都不给茶喝,不过是几年未见,却道是小气了不少。”
一爽朗的声音从刘希身后响起,待听得这声音,那墨家长老笑了,一边的绫罗红裙的小娘亦是笑了,取出个杯盏满了茶水径直的扔了过来。
“拓跋叔祖,怎能没您的份呢,蕊儿这就给您添茶。”
琉璃盏飞驰而过,在刘希鼻前留下淡淡清香,却不洒一滴。
好厉害的修为,刘希不由得再次望向了那梳着双髻,还未行笄礼的女孩儿,这是何等的怪胎,刚才那一手,非化气修为不可为。
“恩,好茶。”
似乎极为享受的道了这一句,继而便见一身穿青衣头戴方巾手摇纸扇的老者由远及近,一边抿着茶水,一边与身后之人说道,“蕊丫头这几年精进很快,都已经到了化气巅峰,绣儿,你可得好生努力了才是。”
“弟子谨遵师祖之命。”
这声音好耳熟,刘希不禁移目望去,待看清落后老者数丈远的来人,他愣住了,白衣桃花眼,手中持着纸扇,这人不是马绣,又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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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你戴上。”
一路行来不多言的大长老田羽伦从怀中取出一张人皮面具,刘希接了过来,很是光滑,不知该如何去用它。
正在他发愣时,田羽伦又是递来一个小瓷瓶,“将这里面的药剂涂抹在脸上,再戴上面具便可,你是想要给他报仇,这身份不能暴露,‘龙蛇就变’虽能改变身体形态,却变不了容貌。”
原来是这番,刘希忙出言道谢,将小瓷瓶塞子打开,在手中倒了些略带清香的粘稠液体,抹到脸上后,戴上了人皮面具。
稍后又是运气‘龙蛇九变’的功法,只听得他身体噼里啪啦作响,很快个头便矮了几分。
不过是几息的功夫,他就变成了浓眉黄面,身形矮壮的模样,与先前判若两人,看得那田薰儿瞪大双眼,极为吃惊。
待刘希做完之后,田羽伦转首看了一眼田薰儿,目带沉思之色,稍后亦是拿出一张人皮面具来递与她。
“薰儿,你也变个样子,否则日后在尘世间行走,也能少去不必要的麻烦。”
闻言,田薰儿秀眉翘起,水灵灵的眼中露出一抹明亮,将面具也带了上。
“大长老,我们到了。”
又是过了一个多时辰,马车停了下来,小武隔着车帘轻声道了一句,话语里带着些许的兴奋,传道刘希耳中,他不免将放在双腿上的手握成了拳头。
“既然到了,那便下去吧,记住,胜负固然重要,但切不可冒失行事伤了自己。”
下车前,田羽伦或许是想起刘希先前的鲁莽之举,沉声道了一句,虽然依旧是冷着脸,但却让后者心生出感激之意,忙点首应道,“弟子明白,多谢长老教诲。”
下了车,时辰也不过是日上三竿之时,只是风急天寒,浓云密布,倒也瞧不见阳光洒下的暖意,刘希下车之时,那驾车的大小武很是吃惊,若不是他主动问好,二人绝不相信这变了个容貌的人会是他。
不过有大长老田羽伦在,二人也随即收了惊愕之色,毕竟元神的高手可是有着众多的天地奇宝,易容换面,想来不是件难事。
正在二人暗自沉思时,便见田羽伦丢来了两张人皮面具来,这东西他们在武落行处见过,虽不明为何要遮面示人,但还是戴了上。稍后见田羽伦带着刘希往前方走去,忙将马车停在一边,大步跟了上去。
走了片刻,眼前之景却是越发的开阔了,这是刘希才发现在不远处是一条大泽,南北走向,想来是乌江的水流到了此处。河面约莫有百丈宽,自然不能与乌江相比,但亦是开阔非常,此时河流冰封,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颇为壮观。
难不成就是在这里比试?
这与刘希心中所想的高川山巅相比有些出入,但大泽之上,踏冰高歌,以武论道,倒也是极尽豪爽之事。
田羽伦仍是没有说话,往前走去,这时,一道琴音响起,清脆悠扬,似高山流水潺潺悦耳,又似天际舒云轻卷安神,听得这声音,田羽伦身上一丝灵气散出,留下脚印越来越淡,步履上散出淡淡的莹光,再行,即便是细微的冰霜都不曾印下痕迹,整个人飘然向前。
他的身形停在了河边一棵老树前,这棵老树枝干粗壮,枯叶落尽,庞大的细枝往着四周散去,仿佛要继续撑开一片没有风霜冰雪的世界。
弹琴之人便是坐在这老树之下,长衫儒冠,席地而坐,一口古琴放在他双腿之上,琴身有着淡淡焦黑之状,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抚过,便听得轻灵的调子在这寒风中散了开来。
“叮……”
最后一个余音在他指尖传出,犹如流水奔腾入海,寻到了最终的宿命,给人心头一阵莫名的安宁。不过刘希却是心惊的厉害,对方面相年轻,身边又无他人,显然是某个宗派的弟子,以琴音扰人心境,单凭这一手,若非有特殊的技巧,只有大成的高手才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