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
一声巨响,长剑化作三尺白银亮剑,便那般停在了半空中,没了动静,似乎先前那惊天气势也随秋风而逝。
“果然厉害,一剑斩碎清风三千丈。”
他的话音落下,以白银亮剑为中心,一道肉眼可见的波纹如水浪一般散了出去。
水浪所到之处,竟凭空出现无数的裂痕。
这些裂痕虽然一闪而过,但确实已被这亮银剑给斩裂,长剑碎虚空,这是何等的惊人!
在一片赞许声中,亮银剑变得细若无骨一般,缠在了一身高七尺,浓眉直眼,玉簪束长发的少年郎腰间。
而他的一边,另一散发少年轻哼了一声,祭出了一柄青钢剑,而他的面容,仔细望去,和刚才之人极为相似。
二人却是孪生兄弟。
青钢剑与那白银亮剑一般,腾空而上,斩断无边落木,这威势,竟比白银亮剑强上几分。
长袖收了青钢剑,散发少年很是得意的扬了扬鼻,继而又是与周边之人说笑起来。
看了这一幕,刘希目露沉思,确实如叔父所说,每个宗派皆是藏龙卧虎,小瞧不得。
远处,山巅之上,兵家大长老田羽伦闭目而立,狂风扬起,却吹不动他的衣角须发。
“大哥。”
一声轻唤,武落行从云雾间闪了出来,站在了田清竹的身旁,“大哥,这‘破军’……”
说到这,武落行不再出声,略带紧张的看着田羽伦,此刻,他哪里还有半点疯癫的模样。
吸了口清冷的秋风,田羽伦缓声道,“三弟,门主曾说过,兵家遭有大劫,得玉虎符者便是应劫之人。”
“所以,大哥还是想将他作为‘破军’?”
话语中多了丝惊喜。
田羽伦收回盯着远处的目光,看了眼武落行,悠然开口道,“三弟,为兄知晓你与刘寒之间的感情,但是这等事又岂能轻易决定,更何况二十年之约即将到来,我兵家虽不争于世,但依旧不能让人小觑。”
听得出田羽伦话中的意思,武落行不禁开口问道,“不知大哥有何打算?”
“我兵家亦是有才华横溢的弟子,所以,这‘破军’还是有能者得之,三弟,为兄打算以武论输赢。”
说罢,又是抬首望向山腰,恰好,几道飞剑跃向半空,灵气缠绕中,剑身大涨,斩得天地为之变色。
屋中,刘希吃力的起了身,下床蹒跚的走到桌前,这些天,整日躺在床上,让他很是难受。
那日与兵家的众多长老护法说了叔父刘寒的事情,一阵唏嘘之后,他们便让刘希静心养伤,倒也不常来探望了。
除了有些疯癫的三长老,也就是那满面虬须之人,隔着一两日,就会来与刘希说两句话,问些刘寒的事情,眼里尽是痛楚之色。
这时,刘希才知道,叔父让他去信阳城所寻之人便是这三长老武落行,而这兵家长老留在信阳城也是为了打探刘寒的消息,一直到了别无办法时,才离开了信阳,但仍是在踏遍大江南北的寻他。
或许,在武落行眼中,刘寒早已不是恨得咬牙切齿的小祸害,更多的是无话不说的忘年交,亦或是情深至亲的子侄。
对于这性子率真火爆的前辈,刘希心中满是敬重之意,如今,兵家上下,除了那不会说话的小娘,田薰儿,便只有他还记得自己。
似乎,已经有些日子没见到那白发大长老了。
坐在木凳上,刘希想着这些天的种种,不知不觉中眉头皱起,心里也生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忐忑。
这些天来,他都觉得找到兵家,便能够有复仇的依仗,可是如今寻到了兵家,这才发现情况并不像他想像的那般简单。
兵家长老的若即若离,更是有意的冷落,这哪里有重用与他的迹象?
再想起前两日武落行言辞闪烁的说着兵家退隐尘世间,不再争锋与外,顿时一股凉意涌了出来。
倘若兵家真的要隐匿于红尘,那他如何是好?
此外,刘希还有着别的担忧,玉虎符他是拿回来了,可是兵家会承认他的行走者身份?
直到现在,刘希都不算是兵家弟子。
眼下这情形与他所期望的结果相差甚远,心,又乱了开来,刘希再次觉得的前路迷茫,没有半点的头绪。
从未有所的不知所措。
“嗒嗒嗒……”
轻轻的叩门声想起,稍后,门被打开了,刘希知道,这是薰儿小娘来了,自从他醒来之后,虽然还不能下床,但这善解人意的小娘每次进来都会轻轻的敲一敲门,以敬仪礼之道。
莲步轻移,清香随风袭来,今日田薰儿依旧是一身素裙,立在门口,裙角随风飘扬,及腰青丝亦微微舞动。
或许是没想到刘希已经下了床,大眼中闪过一丝的惊愕,继而疾步上前,将手中端着的汤药放在桌上,伸出细如青葱的玉手,不断比划着,秀美如兰的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见她这般,刘希笑着摇了摇头,“这些天多谢薰儿姑娘不辞劳累的照顾希,否则伤势也不会好的这般快,只是在床上躺了累了,想出去透透气,看看屋外的景儿,毕竟希来此也有些时日了,还不知身居何处。”
温和的笑意让田薰儿停下了比划,玉手理了理额前垂下的鬓发,露出个甜美的笑意。
稍后,田薰儿白皙的手指伸出,指了指桌上冒着轻烟的汤药,并对刘希做了个喝下的动作。
“多谢薰儿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