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已,她只好拿出手绢,覆住半边脸。
手绢上有股淡淡的清香,暂时阻隔了那股腥味,这才好了些。
四个木盆,四个士兵,拿着弓箭,蓄势待发。
纪子期逐一帮其调整姿势,咻咻咻,木盆里水花飞溅,不一会便变成了血红。
闻不到腥味,却看得到那血红,纪子期很自然的,便在脑海里想像到了那红色的血丝的味道。
她终于忍不住,小跑到一旁,大吐特吐。
几个士兵莫名其妙,杜康乐呵呵道:“少夫人肚子里有两个小少爷!”
原来如此!几个士兵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
只是几个小光棍,哪里知道肚子里有两个小少爷,跟将军夫人呕吐有什么关系?
不过是为了不让别人看扁,故意装出懂了的样子而已!
这样下去不行!纪子期皱皱眉,得另外想个法子才行。
她闭上眼,边平复胸口的不舒适,边想新的办法。
片刻后,她唤道:“杜康!”
杜康小跑着来到了她身边。
纪子期吩咐道:“去拿几个木桶过来,然后找几根一米左右竹条过来,记住,长点或短点都没关系,关键一定要直!”
一时半会,竹条不好找,杜康灵机一动,找来了几根长棍,“少夫人,这个可以吗?”
“可以!”纪子期点点头,“将木桶里装满深浅不一的水。”
杜康依言照办。
一切就绪后,纪子期让那几个士兵围到了木桶边,然后将长棍放入深浅不一的水中,“几位兵大哥,这水底下的长棍,能看出有什么不同吗?”
几人仔细逐一观看,终于有一人开声道:“水底下的棍好像是折断了的一般。”
“如果不是有木桶水位线对比,好像水深水浅根本看不出来,只是弯得更厉害些。”
“不错!几位兵大哥的观察力都非常强。”纪子期点点头,“几位是看着这几根木棍放进去的,在放进去前都是直的。
至于为何放到水里后,好像变弯了或者是折断过,这个问题比较复杂,我就不同大家细说了。
我给大家看这个的用意,是想告诉大家:本应是直的木棍进了水后,看上去变成弯曲。
也就是说,我们看到的水底下物体,它所在的实际位置,并不是我们眼睛看到的位置,就像现在大家看到的木棍一样。
刚才在用箭射鱼时,我有意调整了各位的射击角度,相信几位心里都很清楚,如果是在正常射击训练中,如果那条鱼是靶,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射中的。
但刚刚,大家都射中了。如果按照我的方法训练,如果这几条鱼,是那些弥星蛙军……”
纪子期没有将话说完,因为她这话一说,那几位士兵的呼吸明显急促了起来。
或许他们并不明白将某物放入水中后,为何物体实际位置与眼睛看到的不一致。
但对他们来说,这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将军夫人说的是对的,那么弥星蛙军,很快就会成为他们的箭下亡魂。
而他们,则会成为东林军中的英雄!
“将军夫人!”几人激动大声道:“小的一定按将军夫人方法进行训练!”
纪子期满意点点头,微笑道:“这是第一步!几位先将木盆中射鱼的准确度提高。第二步,咱们要到水里去亲自验证。”
盆里的水深有限,而水深却会影响物体实际位置的判断。
她需要对不同的深度,计算不同的结果,调整相应的射箭角度。
趁着杜峰还未回营帐,纪子期先回营帐躺下休息,装作一直都在帐中。
弥星军不日便要发动进攻,杜峰这几日早出晚归,并未发现纪子期的异常。
射鱼练得差不多了,这日,纪子期和杜康等人来到了水边。
几人乘了一艘小船。
船上准备了几根麻绳,还有,一大堆的萝卜。
这将军夫人行事有些出人意表!
除了杜康隐约明白纪子期的目的外,另四人完全摸不着头脑,却聪明的一致保持沉默。
麻绳每一米便打了一个小结。
纪子期让杜康在绳一端绑了一个大萝卜,然后扔到了水里,麻绳的另一端仍拽在杜康手里。
按照要求,杜康扔下去了大约半米的麻绳。
纪子期让一个士兵来到船头,示意他射向水里的大萝卜。
士兵瞄了瞄,然后运气开弓,瞄准,调整角度,放!
没中!
士兵有些不相信!要知道这几日,他射鱼的准确度可是最高的。
他转过身看了一眼纪子期,眼里全是疑惑。
纪子期道:“这是由于水深浅不同造成的,先前在木盆里,水深有限。你再试一试。”
士兵从箭囊里重新抽出一支箭,搭上弦,纪子期伸手调了一下角度,“可以了!”
咻!箭直射入水中,只带起细微水花,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插在了萝卜上。
中了!
几个士兵忍不住惊呼出声!
纪子期示意杜康将麻绳又往下放了半米。
再拉弓,再调整,又中了!
几人猛地站起身,船身一阵摇晃,差点摔下去。
杜康大惊,生怕几人不小心将船弄翻了。
现在冬天,几个大男人掉下水,身子强健没啥事。
可他家少夫人怀着两个小少爷,万一掉到水里出了事,谁担得起?
先前想着马上就可以解决弥星蛙军,杜康一直很亢奋。
直到此时遇到此险景,杜康回过神来,才真正地开始后怕起来。
要是少夫人少了一根头发,少爷定不会轻饶他!
杜康急忙大声喝止了几人的行为,然后命人将船划到了岸边。
纪子期不解道:“杜康,才刚开始,为何这么快就回去了?”
“少夫人!”杜康心有余悸,仍怦怦跳个不停,“您现在身子贵重,万一出了好歹,小的我可担当不起啊!
要不您像以前一样,将法子写下来,小的带他们训练即可,有问题再向少夫人您当面讨教!”
纪子期刚刚被船上那一晃动也吓了一大跳,虽说那几人并不是有意,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万一哪个缺心眼的,一个激动真将船给弄翻了怎么办?
她不敢也不愿冒这个险。
杜康如今一提出这个方法,纪子期略想了一阵便点头同意了。
倒是那四个士兵反应过来后,个个缩着个头,像鹌鹑似地动也不敢动。
纪子期将昨日画好的图,拿出来给了杜康,里面每水深一米画了一张小图,并注明了调整的角度。
略略给几人讲解后,便坐在岸边看几人训练。
不远处的船上不时传来各种声音,有惊呼声,有惋惜声,更多的是兴奋地叫声。
没了纪子期在船上,刚开始心里还有些愧疚的几人,还能勉强控制一下激动的情绪。
慢慢的,个个都放开来了。
在船上萝卜一个个被箭射中后,几人开始兴奋地手足舞蹈。
然后纪子期听到杜康惊慌大叫:“小心点!”
结果,果然是乐极生悲,船终于受不住几人无所顾忌地晃动,翻了。
看来这船上缺心眼的不只一人!
纪子期张大嘴,看着几人扑通扑通跌落水。
她不知是该大笑,还是该喊人来。
然后,一个一个的脑袋从水里钻了出来,互相大骂起来。
杜康伸手一人给了一个爆栗,吼道:“你们这群小兔崽子!提醒过多少次了!不要乱蹦!这下好了,终于还是翻船了!冷死老子了!”
一阵风吹过,杜康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继续骂道:“少夫人和两位小少爷还在岸边坐着!说话给老子注意点!”
那几人被训了几句,敢怒不敢言,暗中腹诽:两位小少爷,影都还没呢!
五人灰溜溜爬上岸,上岸后有风吹过,越发冷得厉害,一个个哈瞅哈瞅个不停。
纪子期哭笑不得,无奈摇摇头,“都快回去吧,别着了凉。”
几人道了声是,兔子似地飞快朝营地跑去了。
纪子期回到营帐的时候,意外碰到今日早回的杜峰。
他的神情严峻,眉头紧锁,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纪子期心里一咯噔,“杜峰,今儿个怎么这么早回来?可是事情都忙完了?”
杜峰上前扶她到床边坐下,轻轻搂住她,闷闷的声音从胸腔里发出,“期期,我怕是不能同你一起回京城了。”
“什么意思?”纪子期抬头问道。
“这次的进攻,怕是年前弥星的最后一击,必会是全军出动。”杜峰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我怕是不能分心照顾你了。”
纪子期道:“你要让杜乐提前送我回京城?”
杜峰点点头,“此次如若败了,大军怕是要后退!”
纪子期冷哼一声,猛地推开他,厉声道:“杜峰,你当我是傻瓜吗?这里又不是天凉,全是平地,说往后撤就后撤!
这里是水域,是海,除了死守,或战死,如何能退?退到哪去?”
“期期,你别生气!对孩子不好!”杜峰被她动作吓得一惊,转而无奈苦笑道:“果然还是瞒不住你。”
他将她拉近,轻轻吻她面颊,“期期,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更没有时间分心来照顾你,我让杜乐送你回京城,明天就走。”
纪子期并不应他的话,反而问道:“杜峰,你跟我说实话,这次到底会有多严重?”
{}无弹窗纪子期一下子傻眼了,眼泪还挂在脸上,嘴还张着,手还保持着要捶人的姿势。
她咽咽口水,迅速擦掉脸上的泪,试探着唤了声,“杜峰?”
床上的杜峰大力喘了两口气,缓缓道:“你相公还没死呢,你想都别想!”
纪子期顾不上他说的话,喜极而泣,扑到他胸膛用力搂住他,欢喜叫道:“杜峰!你醒了!你没事,太好了!”
胸前的伤口处被纪子期用力一撞,痛得他闷哼一声,却不出声。
好久没同媳妇儿柔软的身子接触了,杜峰心里高兴,痛也不想出声阻止。
倒是纪子期想起他先前是伤在胸口,忙松开他,四处摸索,担心道:“杜峰,撞到你伤口没?痛不痛?”
杜峰呶呶嘴,眨眨眼,“媳妇儿,来,亲一个就不痛了。”
纪子期娇嗔白他一眼,如他的意俯身在他唇上狠狠亲了一口。
久未尝肉的男子自是无法满足,声音低沉,“期期,帮我松绑。”
“他们为何会绑住你?”纪子期有些迟疑。
一想起这事杜峰就咬牙切齿,“杜府暗卫前来送信,说你消失了,杜康几人不许我去找你,趁我有伤在身,悄悄将我打晕,然后绑在床上,每日里还喂些迷药给我吃。
你刚来的时候,正是喂了迷药没多久,昏睡了过去。”
竟是如此?纪子期慌忙帮他解开了绳索。
杜峰活动活动手腕,恨声道:“晚些时候,定要重罚那几人!”
纪子期忙搂住他腰,“杜康做得对!如果是我,要奖他们,不许罚!”
一个要罚,一个要奖,自是无法达成共识。
杜峰眼珠子一转,搂着她的手臂一紧,嘿嘿笑道:“媳妇儿,也成,如果你将为夫侍候爽快了……”
纪子期心中呵了一声,想得倒是挺美,可惜了……
她故意用已略有些突起的小腹蹭他一下,娇声道:“相公,这么久没见,有没有发现我变了?”
“没啊,”杜峰被她一蹭,身上顿时火起,亲她一口,调笑道:“还是那么让相公我稀罕。”
臭男人!纪子期心中翻个白眼,语调微扬:“没发现我胖了点?”
好像是!不过杜峰自成婚后,知道有些实话是不能实说的,“媳妇儿没胖,就算真胖了相公我也喜欢!”
睁眼说瞎话!纪子期心里吐槽,面上却是笑开花。
她站起身,用手抚着小腹,侧身站着,扭头笑眯眯道:“杜峰,胖了没?”
杜峰看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发呆。
这是什么情况?才几个月,就胖成这样了?
纪子期见他傻样,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
她重新坐回他怀里,在他耳边吐着气,带着柔情轻声道:“相公,你快要当阿爹了。”
久未尝肉的杜峰哪经得起如此撩拨,身子迅速僵硬起来。
可“你快要当阿爹了”几个字,又像惊雷一样在他耳边炸响。
他要当阿爹了?杜峰的眼光傻呼呼地落在纪子期的肚子上。
“而且是两个!”纪子期继续呼着气,“御医说是双生,相公,你好厉害!”
双生?一次生两个?杜峰终于缓过神来。
面上惊愕神色立刻被狂喜代替,他想搂又不敢搂,小心翼翼到不如如何是好的模样,让纪子期愈发笑开怀。
杜峰双眼冒着光,不住问道:“是真的吗?期期!是真的吗?”
纪子期含笑点点头,她拉着他的手,放在她小腹上,“杜峰,你摸摸看,现在还不怎么动,不过很快你就可以跟他们一起玩耍了。”
衣衫穿得多,隔着衣衫,杜峰不敢用力,只轻轻搭在那上面,动也不敢动。
“杜峰,晚上的时候,脱了衣衫让你摸好不好?”纪子期靠在他胸膛柔声道。
本来说的是摸肚子,可这话又充满了歧义。
杜峰满心的欢喜突然就散了不少。
他已经当了四个月和尚了,现在期期怀孕了,加上孕期加上坐月子,最少得有七个月不能碰!
啊!啊!杜峰在心中狂呐喊,这日子还让人怎么过?
可是,这能怪得了他媳妇儿吗?这是他自己造的孽!
纪子期看不到自家相公面上的神情,听不到他心里的哀叹。
她紧紧搂着他,感受着他的心跳,满意地闭上眼。
心里的担忧一散去,睡意便袭上来了。
杜峰见怀中人儿久久不动,轻轻晃动她,“期期,期期。”
纪子期顺着他的臂弯往下滑,好似昏过去了一般,吓得杜峰大叫:“杜康,杜康!”
听到呼唤的杜康和杜乐齐齐奔了进来。
“怎么啦?少爷!”杜康急道。
“快去传军医!期期昏过去了!”杜峰大声道。
杜乐上前看了两眼,淡定道:“少爷,少夫人只是睡着了。”
“你确定?”杜峰狐疑。
杜乐肯定地点点头,“少夫人自从有了身孕后,就一直十分嗜睡。这些日子因为担心少爷您的伤势,又经常赶路,一直睡得不是太好。
如今见到少爷您平安无事,放下心来,便睡着了。”
“真的?”杜峰仍有些不相信。
“真的!少爷,估计睡到晚上就会醒了。”杜乐肯定点点头,“不过少爷您要是实在不放心,小的去唤御医过来。”
从纪子期知道有孕开始,陪在她身边的就是杜乐,所以杜乐倒是学到了不少孕爸知道的消息。
杜峰松口气的时候,又忍不住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看来他得去恶补一下有了身子的妇人的一些注意事项了。
只是隔了这么久才见面,他不舍得这么快就与她分开。
将杜乐杜康赶出去后,他将纪子期放平,拥着她躺到了床上。
杜峰身上的迷药未散,刚才本就是强撑着。
如今纪子期平安在他身边,心头大定,不一会也进入了梦乡。
好久未曾安心睡个好觉的,除了纪子期,还有杜峰。
他自从知道纪子期消失的消息后,亦未曾好好休息过。
两人这一睡,均睡到了天黑才醒过来。
醒来后的二人,肚子同时发出咕咕地叫声,看着心中想念了许久的熟悉的脸,相视一笑。
怀孕后的纪子期,饭量大得惊人,如今心情放松下来,更是吃得巨多。
杜峰在一旁看得笑眯眯。
能吃好,吃得多,肚里的孩子才长得快!
晚上洗漱完后,纪子期打了几个哈欠,催促杜峰快点歇息,杜峰却磨磨蹭蹭不愿上床。
他实在怕自己不小心化身成狼,伤了纪子期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纪子期强忍着睡意,“杜峰,你不想摸摸吗?”
她说的是摸她肚子,感受一下肚子里的孩子,杜峰也知道,可这心思,总忍不住想到别处。
他咽咽口水,艰难道:“期期,你先睡,我还有点公务要忙。”
纪子期不解地眨眨眼,看他发着光的眼,不断滑动的喉咙,嘴里说要走,脚却似钉在地上般迈不开,哪有不明白的?
她噗嗤一笑,扭动着身子,娇声道:“相公,过来嘛我有话跟你说”
声音又酥又媚,本就火起的杜峰愈发难捺,他暗哑着声音,“期期,有什么话就这么说。”
纪子期顾不得天冷,故意掀开被子一角,将赤裸的白嫩手臂伸出来,隐约可见半个浑—圆。
然后伸出食指,朝杜峰轻轻勾动,抛个媚眼,“相公,快过来”
杜峰的理智告诉他不要过去,可他的双腿却不由自主的,被床上的小妖精给勾了过去。
纪子期半坐起身,被褥滑到腰间,露出水红色的肚兜,衬得肌肤莹白似雪。
她勾住杜峰的脖子,吐气如兰,娇艳小嘴儿一开一合,“相公,御医说,三个月后,只要轻点,是可以的。”
她说的并不明显,杜峰却一瞬间便明白过来“可以的”意思。
“真的?”杜峰紧盯着她唇,喘着粗气。
“嗯。”纪子期轻声娇哼,“要是相公不想的话,那我先睡了。”
说完作势松开搂着他脖子的手,作势就要钻进被窝里。
杜峰已快速地将她压在了床上,对着那嫣红的小嘴儿,狠狠吻了下去。
怀孕的身子有些敏感,在杜峰刻意地挑—逗下,纪子期很快就投降了。
她紧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羞人的声音。
身上的男子很迫切,顾忌着肚中的孩子,始终很温柔。
这温柔却让她更难受,像吊在半空中不上不下那般难受。
她心里有些羞怯地想,她好像有些变坏了,但,她的相公杜峰肯定会更喜欢!
许久后,两人终于得到了满—足。
对于身边的男子来说,一次远远不够,可,谁叫他的媳妇儿现在是个孕妇呢?
偶尔能让他开开荤,吃吃肉,已经很不错了。
纪子期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快午时,床上除了她一人之外,边上还放着盘子,里面装着几大碗饭菜,正冒着热气。
看来是同杜乐打听过她的作息了,否则时间怎么会掐得这么准?
纪子期满心欢喜,起身洗漱后,几大碗饭菜哗哗地便下了肚。
那速度,那份量,即便是军中最大饭量的汉子也会被吓到。
用完膳,纪子期准备外出走动走动消消食,杜峰已掀开帐,走了进来。
“期期,醒了?”杜峰快步走向她,看到一旁干干净净的饭碗,越发笑得明朗,“吃饱了?”
“嗯,”纪子期向着他走去,然后挽住他臂弯,“杜峰,陪我出去消消食。”
杜峰抽出手臂,小心翼翼扶着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