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出使苍月(九)

杜乐想也没想的,就冲去找曹云清。

曹云清刚好有事回了别馆,杜乐一把扯住他衣袖,声音焦虑且带着哭腔:“表姑爷,少夫人和两位小少爷不见了!”

少夫人和两位小少爷?曹云清皱皱眉头,“杜乐,你说清楚,谁不见了?是纪使节吗?”

杜乐哭着脸点点头,“表姑爷,杜安杜喜都不在,您可要想想法子!”

纪子期不见了?曹云清大惊失色,自动将两位小少爷这几个字忽略掉了,“什么时候不见的?”

“可能是昨晚,也可能是今早。”杜乐吸吸鼻子,“少夫人昨晚用完晚膳后,一直没有出来,直到刚刚我踢开门进去,才发现她不在屋子里了。”

“会不会是她出去了你不知道?”曹云清问道。

“不可能!少夫人有了身子后,十分爱睡,经常一睡一整天,所以今天早上少夫人没有出来,也没人去唤她。

但她也从未这么晚不用膳,所以我才踢开门,这才发现少夫人不见了。”

子期怀孕了?曹云清觉得好似有声闷雷在他脑海里响起,震得他一下分了神。

他在心里苦笑,那两人感情那么好,没有孩子才是奇怪的事情吧。

“表姑爷!”杜乐快哭了,“您别光楞着,快想想法子呀!”

曹云清回过神来,“杜乐,你先让杜府暗卫四处查探一下,我这就进宫去找苍月皇帝,让他派御林军协助!”

“好!”得到了指令的杜乐,立马快速行动起来了。

苍月皇帝和奇王爷听到消息后,大吃一惊,即刻下旨派了五千御林军,全月陵城一寸一寸地细细搜索,绝不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直到找到纪子期为止。

杜乐将剩下的所有暗卫派出去之后,想了想,还是提笔给杜安写了封信,告之了纪子期失踪之事。

怕是晚上或明早的时候,杜安杜喜就知道这个消息了吧?前脚才走,不想后脚就出了这等大事!

这可如何跟老爷和少爷交待啊!杜乐忧伤地想。

暗卫和御林军同时出动,惊动了全月陵城。

陈之澈自是知晓,而此刻离纪子期被抓到宰相府,已经过去了一夜,已及大半个白天。

陈之澈虽未说他是如何抓到的纪子期,纪子期大概也推断了出来。

他有心找她报复,因而在她声名鹊起的时候,向苍月皇帝建议,写信请求黎国派人支援。

在确定了前来的人是她之后,必是提前在她入住的别馆里置好了机关。

只是他未料到的是,杜峰随她一起来了苍月,而后不久,杜府暗卫新增了五百。

陈之澈不敢贸贸然动手,一直暗中隐忍。

可在纪子期临行之前,突然收到了杜峰受伤的消息,陈之澈预料到杜安杜喜一定会带走部分暗卫,此时便是动手的绝佳机会。

纪子期不得不佩服陈之澈的隐忍和耐性。

而与他配合的,想必便是他的表妹陈侧妃了。

纪子期想了想,她唯一不小心的地方,便是吃了两口陈侧妃用她自己的筷子给她夹的菜。

那个女人,呵!演技真好!

纪子期第一次听到她同阿夜说的那些话时,便知她对阿夜不是真心。

可她也知道,她自己能陪在阿夜的身边有限,陈侧妃即便是假心,可若时间长了,谁能说假心就不会为成真心?

而且以陈侧妃的地位,在她还没有孩子的前提下,她要讨好阿夜是必然的。

只要阿夜的地位不变,就算是假心,若能假一辈子,又何妨?

阿夜那么小就没了娘,难得有个让他愿意亲近的女性长辈,纪子期自是不愿去捅破陈侧妃的心思。

因而她虽不喜她,为了阿夜,也愿意与她维持表面的和平,给她几分面子。

哪知,就是这一丝善念,最后成了她自己的催命符。

这时,房门轻响,有人走了进来。

纪子期连忙闭上眼。

本来十分嗜睡的她,这一晚上到现在,居然只朦朦胧胧睡了两个多时辰。

桌子上传来盘碟相撞的声音。

有清凉阴冷的风靠近,床榻陷进去了一角。

“纪使节,陈某知道你是醒着的,莫要装睡了。”陈之澈的声音淡淡。

如今闭着眼听,忽略掉他的样貌带给人的感觉,纪子期才听得出那声音里的凉薄。

纪子期不知道他是真知道,还是在试探她,继续闭着眼,装着熟睡的样子。

然后突然有气息伏在她的脸庞上空,纪子期的心怦怦跳动,陈之澈凉薄的声音越发清晰,“纪使节,莫在陈某面前耍小聪明。

陈某不介意用其他的法子,让纪使节醒过来。”

纪子期不得已睁开了眼,眼里清明一片。

面前是放大的陈之澈的脸庞,那双瞳孔里,如死海般波澜不惊。

但此时纪子期已知道,死海下掩藏的是火山,不爆则已,一爆必是毁天灭地!

陈之澈的嘴角扯动了一下,眸中神色不变,与她对望片刻后,缓缓坐直了身子。

他站起身,走到桌边坐下,淡淡道:“过来用膳吧。”

纪子期依言坐起身,走了过去。

孕妇的食量本就大,她如今怀着双生,又有一晚及大半日未进食,早就饥肠辘辘了。

当下也不客气,端起碗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吃饱了才有力气想逃跑的事。

陈之澈自将纪子期抓来后,一直无波的表情,终于出现了裂缝。

这个女人,以为她是来做客的吗?

不知为何,看到她这般强烈地求生欲,他突然间觉得心里异常不痛快。

哪个女人,在即将知道自己要惨死,还能保持如此镇定,吃得下饭?

“纪使节,你的胆子真不小,也不怕陈某在这饭菜里,下点落胎药什么的。”

纪子期楞了楞,继续若无其事地大口吃着饭菜,“陈大人已经想好了要如何折磨下官,怎会多此一举?”

“哈哈,”陈之澈突然笑了起来,“纪使节对本官倒是了解得很。”

然后声音一变,又轻又柔又冷,像条冰冷的蛇,贴在肌肤上游走的感觉。

“陈某确实不会亏待猎物!”他啧啧两声,“那些买回来的猎物,陈某都是将其一个个养得白白嫩嫩后再动手。

肌肤越娇嫩,血液越香甜,身子越娇越怕痛,叫声才会更凄惨,这样才更刺激不是吗?”

纪子期的胃不可抑制地翻腾了起来,她放下筷子,用后捂住嘴,干呕了几声,却始终不愿意将刚刚吃进去的吐出来。

谁知道下一顿是什么时候?她可以饿,她的孩子可不能饿着。

纪子期立马将心思,转到了她与杜峰相亲相爱的画面上,如此一来,胃里果然马上就好了。

看来这两个小家伙,也很想他们的阿爹呢!

(两棵小嫩芽:我们现在还只是两棵小嫩芽,没有想法!)

见她这么快就恢复了平静,陈之澈深感无趣,却又隐隐地生出了更高昂的斗志!

他实在很好奇,眼前这个女子,她能承受的极限,到底在哪里?

月陵今年的雪,来得有些晚,以往九月底便会大雪,今年却一直拖到了今日。

从中午时分起,月陵下起了以往从未见过的大雪,纷纷扬扬,又厚又密。

整个月陵及周边很快就是白茫茫一片。

连夜出行的杜安杜喜因为心急,快马加鞭赶了一整夜,已到了哈丝边界,没有受到这场雪的干扰。

但今日下午被派出送信的暗卫,就没那么好运了。

他久居京城,从未见过如此大的雪,他的马亦是。

出了月陵城后,整个世界白茫茫一片,除了知道大概的方位后,根本看不到路。

暗卫皱着眉头上路了。

也不知他是幸运还是不幸运,走了两个多时辰,居然也没出现状况。

可就在他暗暗欣喜时,身下的马一脚踩下,整个前蹄陷进去无法直起身,马背上的他,因为阻力被掀倒在地。

地上积雪厚,人没受伤,马腿却受伤了。

暗卫看着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整个世界白茫茫的一片时,欲哭无泪。

------题外话------

推荐文,《夫人嫁到之卿本绝色》罗曼轻纱

〈一句话简介:这是一个收敛锋芒,在府中隐忍六年的她,最后却是忍无可忍的情况下,终于爆发出来,覆灭整个姜国公府的故事。〉

&关于乞巧节:

某男死皮赖脸的占用着欧阳蒙的杯子,然后十分妖艳地朝她抛了一个‘媚眼’,矜持的语气出,好似自言自语,又好似在与她说话,“快要乞巧节了!”

都是那该死的苏娜出的鬼主意,抛媚眼,这是他一个男人该做的事儿,他都觉得恶心,更何况他的蒙儿。

谁知,出乎意料的是,欧阳蒙居然理他了。

抬眼,像看着傻逼一样,“你脑子没事吧?”

“……”某男一脸荣宠不惊的模样,“蒙儿,我没事。就是,乞巧节快要了,我还缺一个伴,你……”

“没空!”

“……”不要这样嘛!

{}无弹窗苍月户部尚书及兵部尚书入狱后,原先起用的旧臣被提拔了上来,曹云清等人的户部整改方案得到了落实。

术数学院的两次月考过后,学生们的术数成绩大幅度上升,不少外放的官员知晓后,纷纷派人送来奏折。

希望苍月皇帝能派两位黎国术生,在他们所管辖的范围内,也开办类似的术数学院。

苍月皇帝与纪子期商议后,决定派四人去另一城,开办新的术数学院,招收附近几城的学生。

所有的一切顺利运行开来后,纪子期提了十月中离去的请求。

这原本就是早计划好的时间,也恰好是纪子期怀孕三月后的时间。

苍月皇帝、奇王爷和阿夜极力挽留,纪子期只能不停表示感谢,并道以后有机会一定会再来苍月。

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此生怕是最后一次来苍月了。

只过了三个月,阿夜似乎已经长大了,知道已为人妇的纪子期,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留在苍月的。

他没有像以前在天凉时,对着纪子期大吼大叫,怪她抛弃他不理他,只是用一双湿漉漉的眸子盯着她看,一言不发。

眼神里留露出的渴望,看得纪子期更加心酸。

本就对小孩子无甚抵抗力的纪子期,如今怀孕后,更是难以抵抗。

何况阿夜在她心中,一向如同弟弟般的存在。

“阿夜,以后咱们还会有机会见面的。”纪子期轻轻摸摸他的头,柔声道:

“黎国和苍月若三年进行一次术数交流,只要你术数成绩够好,便可去黎国见我了。”

阿夜咬着唇,默默点了点头。

还有三天,纪子期便要离去了,他希望这几天能好好陪在她身边。

阿夜的学业已超出学院里许多,纪子期便默许了他打算请假陪她的事情。

这一日,陈侧妃如往常一样来了。

用膳的时候,她唤人备了一壶酒,言笑宴宴,“纪使节,妾身明天开始,有些事情要忙,加上妾身的身份,怕是无法为纪使节饯行了。

今日这一杯薄酒,就当提前为纪使节饯行,感谢纪使节这些日子以来,对皇太孙殿下的照顾。妾身先干为净!”

陈侧妃言谈十分斯文温顺,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喝起酒来,却十分地豪爽,一杯酒一饮而尽,与她的贤良外表丝毫不相衬。

陈侧纪喝完后,纤纤五指一转,酒盏一翻,杯里已空,因而一滴也未曾滴下。

她微笑着看向纪子期,那模样似乎在说,妾身已经先干了,轮到纪使节你了!

纪子期微微一笑,端起酒盏,抬高示意了一下,然后放回了桌子上,“陈侧妃,实在对不住了!下官对酒有些过敏,饮不得,就让下官以茶代酒,多谢陈侧妃的好意!”

说完端起一旁的茶盏饮了一口。

陈侧妃的面色微变了变,很快又恢复成温柔贤良的模样,带着歉意和惶恐,“是妾身唐突了!”

然后拿起筷子从盘中夹起一些纪子期爱吃的菜,放到她面前的碟中,“这些均是苍月独有的菜肴,回到黎国后,怕是没有机会再吃了。纪使节多吃点。”

纪子期对陈侧妃本存着一丝防备,但刚刚她的敬酒已经拒了,如果现在她挟的菜,一点也不吃,好似太不给面子了。

她拿起筷子,勉强吃了两口后,以饱了为由,不再进食了。

晚膳过后,陈侧妃如同往常一般,与二人交谈几句后,告辞回太子府,所有一切均同以往无异。

纪子期怀孕后的孕吐反应不是特别大,但却十分嗜睡。

经常白天睡大半天,晚上睡一宿,还觉得累。

她原本有些担心,御医说是双生子的缘故,无甚大碍,想吃就吃,想睡就睡,不拘什么时候。

纪子期放下心来,心想可能是双生子营养供给要多一倍,而她现在的吸收有些跟不上,导致的嗜睡。

不过,今晚躺在床上的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身子似乎比以往更加沉重,眼皮睁不开,手指也动不了。

无法发出声音,只有意识是清醒的,就像碰到传说中的鬼压床一般。

然后床板似乎晃动了一下,她整个人快速下坠,心里大惊,却发不出声音。

很快的,房间里的床,又恢复成了原样。

——

在纪子期消失之前的一刻钟,杜乐被悄悄叫到了杜安的房间,里面还有杜喜,两人一脸悲痛。

“发生什么事了?”杜乐直觉不妙。

“刚收到杜康的飞鸽传书,少爷受了伤。”杜安道。

杜乐紧张道:“严重吗?”

杜安杜喜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不严重杜康会巴巴送信来?

杜乐也知问了个蠢问题,转身往外走,“我去告诉少夫人”!

经过杜喜身边时,杜喜一个巴掌拍向他后脑勺,杜乐连躲都不敢躲,老老实实地受了一巴掌。

杜喜怒道:“你个蠢货!少夫人现在怀着孩子,你让她知道了,一担心之下,小少爷们出了事怎么办?”

杜乐悻悻停下脚,“那你们说怎么办,我照做还不行?”

杜安道:“杜康之所心送来消息,其一是因为少爷受伤严重,其二少爷身为东林主帅,如今主帅受伤,军中定会混乱,倘若星宿趁机突袭,只怕会糟糕。

所以我的建议是,我和杜喜带上现在六成的暗卫,连夜先赶往东林,协助稳定军心,你带着剩下的四成,和少夫人按原订的计划,过两日再去。

若少夫人问起,便说人数太多,怕引起怀疑,所以我和杜喜先行一步,在前头接应。

记住,离开了苍月后,以少夫人有孕不宜行程过快为由,尽量拖长前往东林的时间。我和杜喜会尽快平复东林内部的混乱。”

杜乐点点头。

“少夫人现在如何?”杜安道。

“一切正常,你找人唤我过来的时候,少夫人刚同皇太孙殿下用完膳回房休息不久。估计最快明日午时前才会醒来。”

“事不宜迟,咱们分头行事!”

“好!”

——

纪子期掉下去的速度虽快,但不高,且底下垫着类似稻草的东西,软软的,倒没受伤,只是受了点惊吓。

很快的,纪子期的意识开始模糊起来了,她只知道自己被装到了一个布袋里,由两个人抬着穿过了一条黑呼呼的、长长的道。

然后迷迷糊糊中,感觉好像又走了很远的路。

然后有个熟悉的温润的嗓音道:“放床上,小心些。”

然后她便完全失去了意识。

因为残存着的警醒,纪子期没过多久,便醒了过来。

她偷偷睁开眼,一个身着灰色麻衣、用一根白玉簪子固定住头发,有着一脸清浅迷人笑容的陈之澈,此时正用他最惯常的表情看着她。

纪子期刚睁开眼,两人的眼神便相遇了。

她原本只是想偷看一下,便继续装睡,如今已经没有必要了。

她盯着他,面上神情凝然。

“你醒了?”陈之澈声音轻柔,像对着自家娘子说话的那种熟稔亲昵的口吻。

纪子期动了动袖中的手指,发现虽然有些无力,倒也能动。

但此时她却一动也不敢动,因为她不想让他知道,她现在是能活动的。

“为何要抓我来?”纪子期平静问道。

陈之澈对她的平静似乎十分欣赏,面上带着赞许的笑容,“纪使节就不好奇,陈某是如何抓你来的?又为何会挑今日?”

“为何?”面对一个绑架自己的人,自身的冷静非常重要,不要激怒绑匪,要尽量顺着绑匪的话。

纪子期现在十分冷静,因为她现在不是一个人,是三个人,准确说来,是四个人。

除了她和两个孩子,还有杜峰。

“今日晚上,不,昨日晚上的时候,陈某收到了一个消息,一个纪使节绝对不愿意听到的消息。”

陈之澈的嘴角勾起诡异的笑,“杜大将军,你的夫君杜峰,在与星宿国的对战中,被对方的冷箭射中前胸,受伤了。”

纪子期全身血液凝滞,仿佛听得到自己胸腔里的心,怦怦跳得剧烈,若是别人来跟她说,她一定会下意识大声反驳,“不可能!”

但此时,她只能调整呼吸,手心用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用平缓的语气道:“下官不相信。而且陈大人为何会知道?”

“想要进入黎方军中,自是困难重重,但若只是想了解一些相关信息,特别在黎国与苍月交好的此刻,收买一两个人自是轻而易举。”

陈之澈微笑道:“如若不是如此,陈某怎么选今日动手?杜府暗卫将别馆围得固若金汤,一旦发现你不见了,必会全月陵搜索。

以杜府暗卫之能,最多两天,便能找到陈某这儿来。如今你夫君重伤的消息一传来,你那两位幕僚,定会带走大半暗卫前往东林。

杜府的暗卫少了一大半,你身边又只留了个功夫虽高却有些呆傻的随从,搜索起来,其速度必会慢了许多。”

这样陈某才能慢慢折磨你,才能享受这折磨带来的乐趣啊!

“陈大人为何要将下官抓来?”纪子期胸口传来剧痛,连呼吸间都带着沉重的伤痛。

她努力让自己相信:就算杜峰真受了伤,他也一定会撑过去,他一定不会丢下自己一人!

“为何啊,”陈之澈双眼缓慢眨动,好似在思考,又好似陷入了回忆中,“这个问题,好像要从十分久远以前的事情说起。”

他的声音十分轻柔,带着奇异的阴森,“陈某年幼的时候,好似得过一种病。啊,不,是得了一种病,直到现在也还没好。

那是一种什么病呢?就是被人激怒而生气的时候,全身的血液就开始快速倒流,就想要毁灭一切,疯狂地!

越是救饶、哭泣、鲜血、尖叫,越能缓解陈某身体里的冲动。而这病,似乎是遗传。

当陈某第一次杀了一个人时,那时大约八岁,被阿娘发现了,她疯了似地无法接受。

她无法接受她的夫君有病,无法接受她的儿子有病!她想要杀了她的儿子,然后自杀!

听到响动赶来的阿爹,愤怒之下,杀了阿娘。然后将陈某送到山里,跟着某位高人修身养性。

陈某虽有病,但脑子还算聪明,不知怎的,就在这苍月给传出了一代才子寄情于山水的清流名声。

陈某知道自己有病,且这病会遗传给下一代,仅管阿爹不停逼婚,陈某还是不愿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