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渊当作未听到一般,顾左右而言其他,怎么也不接让她出宫的话题。
纪子期无法,只得尽量待在自己房间,减少与黎渊接触的时间。
好在黎渊伤好后,皇帝陛下又开始让他接手部分朝政,他也慢慢忙了,没时间来找她。
只是这样住在东宫时间长了,总会惹来非议。
纪子期其实并不太在意,但她不想蒋府以及杜峰因此背上莫须有的谣传。
她并不知道,杜安杜喜为了防止这样的谣传,在外面花了多大的功夫。
据说,近日来,黎渊在民间以及众官员的心目中,其威望又上了一个等级。
究其原因,却是因为他替她挡了一剑。
本来应该是一出香艳的英雄救美人的爱情故事,因为杜安杜喜的处理得当,变成了大皇子对有才之能人的舍身相救。
就在纪子期刚入宫的那天,杜乐找了杜安杜喜。
他因为跟在纪子期身边,比二人更清楚黎渊对纪子期的企图。
因而希望杜安杜喜能想想办法,别让少爷一回来就没了媳妇,未婚妻变成了皇妃。
人已入了宫,入宫劫人这种事是不可能的。
唯一的办法,只能利用民意,让大皇子不敢轻举妄动。
于是,这出舍身相救的故事,在故意虚化纪子期性别的前提下,在坊间传开了。
黎渊自是也知道,曾私下发了好大的火,奈何消息已散开,无人能挽回。
皇帝陛下曾劝他放手,倘若被民间及众官员知道,他救她并不是什么为了臣子以身犯险。
而只是一个为了美色冲昏头脑的皇子时,只怕这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威望会跌到谷底。
“渊儿,若你是个普通人,舍身救美人,会是一出流传千古的佳话。
可你是黎国的皇子,是未来的皇帝!你如此公私不分,为了一个女人置黎国于不顾,何人会相信你?
你如何能有威望,让各位臣子按你的意愿行事,按你的想法来塑造黎国?”
黎渊心中何曾不知,只是,一想到那个笑容浅浅的女子,他就无论如何也放不开手!
纪子期在心中默算着杜峰回京的日子,估计最快都要到十月底了。
也就十几天了,她在心中想着,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随着天水大军回京的日子越来越近,黎渊的脾气越来越暴躁。
有时宫人不小心做错了一件小事,他也会大发雷霆。
弄得东宫人人自危,连那些个一心祈盼他快点好痊的美人儿,在他真的好痊后,也不敢随意往前凑了,生怕被怒火波及。
只有当纪子期出现时,黎渊才会回到之前那个所有人心目中大度的大皇子。
因而东宫所有人都知道了,住在这东宫里那个与大皇子师兄师妹相称的纪小姐,是黎渊最看重的女人。
或许从她进入东宫那一天起,宫里这些人精似的人,早就心知肚明了。
只是让他们不解的是,听说这纪小姐是威远将军的未婚妻,怎么又会和大皇子纠缠不清?
若那两人婚约已除,那为何大皇子不快点给她个名份?
而且听说皇后为大皇子选的皇妃候选人名单里,根本没有这位纪小姐的名字!
宫人们都糊涂了,不敢得罪纪子期的同时,也不敢随意往她身边凑。
倒让纪子期乐得清闲。
随着时间越来越近,纪子期心里也越来越紧张。
黎渊仍无一丝想放她出宫的打算,她心里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
装作无聊想绣绣花,向宫人要了剪子等绣花用的物件。
然后偷偷藏进袖拢,装作不小心遗失了剪子。
十月二十五,纪子期生辰,杜峰回京的前三天。
黎渊不知从哪得知了今日是纪子期生辰,命人备了一桌酒席,说要同她庆生。
因着黎渊受伤的缘故,皇后特意从御膳房调了两个合黎渊口味的御厨过来。
特意准备的饭菜自然很精致,纪子期想起去年生辰与纪氏一家一起庆祝的场景,对这满桌的饭菜,毫无味口。
黎渊备了薄酒,亲自斟上两杯,将一杯放到纪子期面前,举杯示意道:“师妹,今日你生辰,师兄敬你一杯。”
纪子期本不想饮,但今晚黎渊的面色似乎不大好,她不想与他过多纠缠。
遂道:“谢师兄!师妹不善饮酒,只能意思一下,师兄莫见怪!”然后举起酒盏,放在唇边轻轻抿了抿,又快速用衣袖擦了去。
去年生辰饮了两小杯清酒之后,就糊涂成那样,说明这具身体对酒精太敏感,纪子期不敢冒险。
黎渊却一口就干了,看得纪子期心口突突直跳,见他又立马倒了一杯,忙伸手阻止:“师兄,你身子才刚好,御医说了,不能饮酒,师兄莫要再饮了!”
黎渊却不理她,端起起杯,一仰头一口干了,然后又满上了一杯。
纪子期无法,只得趁他饮酒的时候,抢过酒壶,并挟了两筷子菜放他碗里,轻笑道:“师兄,空腹饮酒伤身,多吃点菜。”
黎渊面色一沉,对着外面唤道:“来人,再拿壶酒来!”
气氛有些僵,纪子期站起身,垂眸行了个礼,淡淡道:“既然师兄有饮酒的雅兴,师妹便不再劝了。
不过师妹并不擅长饮酒,就不打扰师兄了。师妹告辞!”
她转身欲离去,黎渊却突然抓住她的手,用力一拽。
纪子期慌忙扶住桌子,狼狈跌回椅子上。
因这一动静,桌上的酒壶打翻了,酒水倾泻下来,滴到了她的衣裙上。
酒是温的,暂时并不觉得冷。
屋子里顿时都是酒的清香,引人迷醉。
“师兄,请放手!”纪子期小脸一板,带着几分怒意道。
黎渊面上的怒意更甚,“师兄不过是想同师妹庆庆生,心里一高兴,想多喝两杯,师妹这点面子也不赏吗?”
“师兄的心意,师妹很感激。只是师兄身份不同,又有伤在身,自该爱惜身子才是!”纪子期拼命想扯回自己的手。
奈何黎渊握得紧,就是不松手。
纪子期放弃挣脱,冷冷道:“师兄的心意师妹收到了,天色已晚,师妹该回去休息了。”
“回去休息?师妹不过是想借此机会远离师兄吧?”黎渊心中气愤,手下用力,捏得纪子期的手生疼。
她强忍着不出声,索性决定将话说开,“师兄,你伤势已好,师妹想明日便出宫去,望师兄准许!”
“想出宫?是因为知道他快要回来了吧?”黎渊冷笑道:“那师兄实话告诉师妹,没有我的准许,你休想跨出这东宫一步!”
“大皇子是想囚禁民女吗?”既以撕开,纪子期也懒得师兄师妹的绕来绕去,心中害怕,却仍是厉声质问道。
另一手轻放腰间,摸到藏在此处的剪刀时,心里略定了些。
“是又如何?难道他还敢进这东宫来抢不成?”黎渊嘴角勾起残酷的弧度,“若如此,正好让父皇治了他犯上的死罪!”
纪子期气得说不出话来。
敢情他一直不放自己出宫,打的是这个主意?
以杜峰的性子,一怒之下,说不定还真是会如此做。
纪子期怒极反而平静下来,双唇一抿,对着黎渊灿笑,话语却像利箭刺入黎渊心口:“如若他真为了民女做出大逆不道之事,民女便陪他去地府,做个同命鸳鸯又何妨!”
那带着绝决的笑容容光之至,看得黎渊心脏骤停,转而一阵剧痛从心底传开。
“你为了他,竟然打处置双亲不顾陪他共赴黄泉?”
纪子期坚定道:“若反过来,他亦会如此!当初掌珠公主召见民女时,他害怕民女受到伤害,本打算带民女走,被民女制止了。
后来在地宫时,为了与民女相见,他不惜让刘夫子迷晕他,只求他将他与民女关在一起;
地宫谜题解开时,也是他抢在民女面前,冒着生命危险,破了那地宫!
他可以为了民女将生死置之度外,民女亦可为了他共赴黄泉!”
黎渊的声音里露出了一丝卑微,“我也可以为了你付出性命!当日挡下的那一剑,难道还不能证明我的心意吗?”
想到他当时奋不顾身的那一挡,纪子期的心突然有些软了,她垂下眼睑,“大皇子,民女很感激大皇子的舍身相救!
可大皇子,民女对您只有感恩的心!若大皇子执意想索要民女还不起的恩情,民女只能赔您一剑,两相抵过!”
语音一落,黎渊面上血色迅速褪去,他胸膛剧烈起伏,用力甩开纪子期的手,猛地站起身,一脚踹向那桌精美的饭菜。
桌子倒了,桌上盛菜的精致玉盏撞到一起,不愧是皇家玉盏,哗啦哗啦,发出悦耳的瓷器破碎的声音。
“滚!”黎渊怒吼,声音里带着像头被拔去利爪的野兽般的无助与愤怒。
纪子期匆匆行了礼,没有丝毫留恋地离开了黎渊的房间。
跨过门的那刹,纪子期听到后面黎渊愤怒压抑的嘶吼,却仍是没有回头。
纪子期不知道离开后,黎渊到底发了多大的火,只知道自己离开他房间后,不由自主地一路小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直到拴上门,后背抵在门上,双手抚上胸口,才发觉那心脏跳得如此之快。
她闭上眼,大口大口喘着气,在心中默默呼唤着:杜峰,你快点回来!
杜安杜喜不敢将纪子期被关在东宫的事告诉杜峰,因而在二十七这天中午提前到达京城的杜峰,并不知晓发生的这一切事情。
大军还有三天才到,迫不急待赶回来的杜峰先回了杜府,打算洗漱一番后便去见自己心心念了好久的纪子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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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弹窗隔日,杜峰收到了西烈墨派人送来的亲笔议和书。
西羌国同苍月国不同,苍月国本就国小,且一直依附黎国存活。
所以当苍月国向黎国发动进攻时,无疑是叛主的行为,因而杜峰完全有理由不接受议和,只接受对方的投降。
但西羌不同,两国从来就各自防备,相互对峙,虽然时间长了后有些松懈,但两国从未有过更多的交集。
而且西羌地大,根本不可能打到他投降为止。
杜峰收到议和书后只略看了看,就派人立马送往京中,由皇帝陛下定夺。
——
纪子期对外面所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
她不知道所有该伏法的人均已伏法,不过她能猜到。
她不知道蒋大师和林大人曾多次向皇后娘娘开口,想见她一面,均被皇后娘娘以各种理由驳回了。
甚至连掌珠也很少来东宫了,她也不知道原因。
但这一切,纪子期根本不放在心上,她只是专心地做着两件事。
一是报恩,静待黎渊伤势好了以后出宫;
二是等着杜峰回来。
西羌在黎国所有的布署全被破坏,投石机亦对天水军起不了威胁。
除了投降或议和,纪子期实在想不出西烈墨还会有第三条路可走。
所以她安心的在皇宫里等着杜峰回来,等着他回来后接她出去,或是等黎渊的伤势好了,她出宫后在蒋府里等他回来。
只不过,黎渊的伤势都已快半个月了,却一直反反复复不见愈痊。
纪子期百思不得其解,私底下问了太医,太医说可能是天气还有点热的缘故。
纪子期拢拢身上衣衫,现在已九月入了秋了,仅管还有些余热,也不至于影响到伤口的复原。
何况为了怕伤口不好复原,引发并发症,皇后还特意命人在黎渊的处所里放置了部分冰块。
因而他的房间可以说是整个皇宫里温度最低的了。
纪子期端着刚熬好的药,往黎渊住所走去。
走了小半程路,一个娇柔的美人儿出现在她面前,纪子期已见过她两三次,是云美人,黎渊的后宫美人之一。
云美人生得娇小玲珑,说话柔声细语,一张巴掌大的瓜子小脸,很有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看起来让人心生保护的欲望。
只是能在这皇宫大院里生存下来,还能获得宠爱的女子,有几个是真的柔弱无依?
可纪子期根本懒得拆穿她的伪装,这是她生存下来的保护色,或者说这是这个世界赋予给女人生存的武器。
她根本无权置喙。
纪子期略略矮了矮身子,“民女见过云美人!”
“纪小姐,快起来快起来!”云美人忙不迭伸手去扶她,“早跟纪小姐说过,见到姐姐无需行礼!
你我一见如故,姐姐早就将你当成妹妹看待了!”
“谢云美人厚爱!小雪愧不敢当!”纪子期轻声道。
这东宫即使只是个美人,其出身也不低,若说两人结为姐妹,也不存在谁吃亏的事情。
但纪子期心知肚明,这些人的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不过是想利用她讨黎渊的欢心,或担心她会成为她们的争宠对象之一。
“哎呀,纪小姐真是的!”云美人佯作生气地轻推了她一下,样子说不出的娇嗔可爱。
纪子期不为所动,只静静微笑看着她。
云美人在那清亮眸子注视下,生出几分不自在,抬手理理鬓发,露出半截雪玉一般的手臂,“纪小姐,大皇子现在的身子好得差不多了吧?”
“民女不懂医术,不敢妄议!云美人可去请问太医!”纪子期回答得滴水不漏。
“那可有其他人等去见过大皇子?”云美人问道。
“民女在的时候,房间里便只有大皇子、二位宫人和民女!”
这才是云美人真正想问的问题吧!大皇子身体好了没?有没有开始召人侍寝,又是召了谁?
或者说,大皇子允许哪位美人去看他了?
纪子期并没有在心底瞧不起她,只是觉得有些替她悲哀,将自己的全部寄托在一个男人的恩宠上!
可这一切,能怪得了她吗?这个世界就是如此,何止是这古代,即使是在现代,又有多少女人同样想用自己的美貌和身体,以换取更好的物质生活?
纪子期不轻视她,却不愿意将自己卷入这些人的明争暗斗中。
所以对无意遇到她的每一个美人,都保持着同样的距离和礼仪,以及相同的问题,便是相同的回答。
云美人还欲再问,纪子期扬扬手中的药盅,微笑道:“云美人,药快凉了,大皇子还等着民女的药!”
云美人无耐,只得点点头放她走。
看着她端着的药盅,忍不住露出羡慕的神情,若是这煲药送药之人是她该多好,想必这么多天下来,大皇子怕早就对她情根深种了吧!
其实哪用得着纪子期亲自煲药,她不过是在一旁看着宫人煲药而已。
她既已知黎渊的心思,虽想着报恩,能减少接触的机会还是尽量减少,这才是对大家最好的方式。
“师兄,师妹给你送药来了!”纪子期轻敲房门。
“师妹,进来吧,门没关。”黎渊的声音温柔中透着欣喜。
纪子期留下来的第二日,黎渊便要求她不要唤他大皇子,希望她唤他师兄。
仅管纪子期想着要保持距离,可黎渊当时苍白唇色,让她无法说出拒绝的话。
反正是一个称呼而已,就当在术师协会里好了。
便顺了他的意,皇后娘娘或皇帝陛下不在的时候,她便唤他师兄。
“师兄,今儿个觉得身子如何?”纪子期放下药盅,轻声问道。
黎渊见到她,面上露出浅浅笑意,眼里的神采不自觉亮了几分,“一切如往常那般,劳烦师妹挂心了!”
“今儿个天气好,一会师兄喝了药,师妹推着师兄去晒晒太阳!”纪子期倒出药,用手摸了摸玉盏温度,刚刚好。
便递到了黎渊手上。
“好!”黎渊接过药,眉头也不皱一下,一大口便喝了进去。
黎渊伤势总是反复,纪子期不是没怀疑过他趁着她不在的时候,偷偷将药倒了。
于是这几日来,都是等他把药喝了,才去忙别的事,但黎渊的伤势仍是如先前一般反复。
纪子期很想说让换个御医瞧瞧,可那替黎渊把脉的御医便是这宫中医术最好,且自黎渊打小便帮他把脉的御医。
对他的身体体质了如指掌,若换了另一个人,开了什么有忌讳的药,怕是会伤上加伤。
喝完药,黎渊在宫人的搀扶下,坐上轮椅,由纪子期推了他出来。
原本皇后是不同意的,后来御医说多晒晒太阳对身体有好处,皇后才同意了。
纪子期的工作,便变成了看着宫人煎药、送药、监督他吃药,然后推着他出来晒太阳。
她把自己定位成一名看护。
去往花园的路上,畅通无阻。
纪子期每次端着药去黎渊房间的时候,总能偶遇的那几个美人,在这个时候都自动自觉地避到了一边。
先前黎渊刚受伤两天,几位美人抢着要去照顾黎渊,甚至有一位仗着跟了黎渊多年,自认有些感情,跑到他房门口哭闹。
皇后一怒之下,令人杖打了那位美人,才让其他几个消停了。
据说那位美人卧床十来天了还不能下床,若不是因为黎渊重伤,皇后不想闹出人命,寓意不好,那位美人只怕早就一命呜呼了。
之后,便没有人敢再闹着要去照顾黎渊,也没有人敢偷溜去他的房门口守着了。
东宫中的花园虽比不上御花园,也别有特色。
又是菊花盛开的季节,望着满园怒放的争相竞妍的菊花,纪子期想起去年与杜峰订婚后,他带她去看的那片菊海。
一个是高墙精舍细心娇养,一个是天高云阔肆意绽放。
就像现在的她和那时的她!
这一刻,她更怀念和杜峰在一起的日子,他似乎,从未想过要束缚她,任她自由自在,甘愿做她一转身时温暖的停靠。
这时,她也更能深刻体会掌珠住在华丽鸟笼的心情,她只是住了半个月,掌珠却住了十几年。
纪子期面上的追忆和向往,在黎渊看来便是对这花园美景的赞叹。
他心中浮起一丝期盼,面上笑容盛开,“师妹觉得这东宫花园如何?”
“很好!”纪子期面带笑容,微笑而有礼地回道。
“这东宫花园在这皇宫中,不过是万千美景中的小小一隅。
在这皇宫里,多的是比这景色更好的东西,只要师妹愿意,随时都可以得到。”黎渊若有所指。
纪子期眼神透过菊花,飘向了曾经见过的那片菊海,对黎渊之语装作不懂,笑而不答。
这些日子以来,黎渊曾无数次暗示过,他可以给她更多的东西,只要她愿意留下来。
纪子期每次均是淡淡一笑,并不接过话茬。
而每一次,黎渊也都不再继续追问下去,沉默看她片刻后,转向别的话题。
纪子期以为这次也会是一样,然短暂的沉默后,黎渊却继续道:“师妹,这东宫中的花园,相比杜府花园,觉得哪个更好?”
这话却不能不答,纪子期浅笑道:“皇宫中所有的一切均是天下最好的,这花园自然也是,杜府自不能与东宫相提并论!”
黎渊咄咄逼人,“那师妹更喜欢哪一个?”
纪子其有轻描淡写:“这花园里的花,以师妹来看,虽各有千秋,还是东营略胜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