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就是莫问和,杨功?”他咬字好似有些不准,一字一顿,有种奇怪的腔调,和刚刚那个年轻人如出一辙。
不过,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卧槽!居然连声音也是这么地悦耳动听。
与杜峰大提琴般醇厚优扬的声音不一样,这男子的声音中带着一种沙哑的磁性!
嗯,就好像随时处于情动的状态下一般,这一想,纪子期都不禁有些脸红了。
呸,呸,想什么呢?她在心中暗骂自己几声。
她瞟一眼身旁的掌珠,却见她眉头微微蹙起。
纪子期突然想起,那人刚刚的问话,最后“杨功”二字,尾音上扬,给人一种戏弄的感觉!
刚开始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如今见掌珠如此神态,看来那男人是故意如此的了。
奇怪,难道他认识掌珠吗?
纪子期望回那男子,拱手道:“回公子的话,在下莫问,这位是我朋友杨功,不知公子您如何称呼?”
“在下聂墨。”那男子眼光轻扫过二人,似乎在掌珠身上多停留了一阵,又似乎在等着她出声。
掌珠眼光微垂,并不看他。
纪子期心中生出警惕,掌珠身份始终有些避讳,而这男子明显就不是黎国人,若是邻近敌国的,对掌珠生出了异心那可如何是好?
她装作无意往边上轻轻一站,挡住了掌珠大半部分身子,“聂公子,多谢您对二狗寻亲记的慷慨解囊以及喜爱,在下二人不胜荣幸!
我二人来此与您相见,主要是想多谢您!现感激的话已说,想必您贵人事忙,就不打扰您,先告辞了!”
她伸手牵住掌珠的手,转身欲走,原站在桌边的男子,却伸出手拦住了二人。
纪子期立马将掌珠往身后一挡,挑眉冷声问道:“聂公子这是何意?”
阿二在隔壁间,十几侍从在附近,她倒是不怕,只是不想多生事端,将这拍卖会搞砸。
“阿从!”聂墨淡淡轻唤道。
那叫阿从的年轻男子,便收回了手。
纪子期和掌珠快到门口时,那男子磁性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带着一丝玩味,“两位美丽的姑娘,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两人的手心顿时一紧,捏痛了对方。
外面掌珠真迹的拍卖正好接近尾声,以五十万两成交。
明明是好消息,纪子期和掌珠却有些高兴不起来。
刚刚那男子在她们离开前的那一句话,给二人的压迫感太大。
纪子期觉得自己扮男人来说算是成功的,连黄掌柜、赵当家、钱当家,这些经验老道的商人,都没有怀疑过她的性别。
掌珠如若不出声,也绝对能瞒过所有人!
那男子却一眼就看穿了两人的女儿身不说,还说出一定会再见面这样好似纨绔子弟调戏良家妇女才会说的话!
可偏偏这话从他口里说出来,无一丝调戏的意味,反而有种志在必得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纪子期掌珠二人觉得非常的不安心,即使那一百几十万两的银票送到了她们手中,那种不舒适的感觉也挥之不去!
那么,她们下一站还要去南临吗?
纪子期觉得需要和掌珠谈一谈,“阿功…”
“子期…”恰好掌珠也有此意,两人同时开了口。
“你先说吧!”掌珠道。
“咱们还去南临吗?”纪子期问道:“现在的银子加上之前送回南秦的,咱们已经筹到了约一百八十万两。
而且书坊和戏园子后续还会有分成不断送到,虽不会有现在这么多银子,但维持南秦一段时间的温饱却是没问题的!
今天那叫聂墨的男子给人的感觉太不安心了,你身份尊贵,我不敢也不建议冒险!”
“看来咱们想问的都是同个问题!”掌珠道:“我原本刚刚还有些犹豫,但你这一说,我反而不怕了。
这里始终是我黎国的国土,我不相信那人敢乱来,而且还有阿二和十几侍从在身边,最多咱们以后小心些。
现在的银两虽可以支持南秦一段时日,但想必你比我更清楚,即使长江水退,南秦重建需要的银子,绝不是这区区一百八十万两能够解决的!
而且万一长江周围的百姓同时受灾,则黎国需要的银子更多。黎国国库并不充裕,这点我却比你清楚!
我身为黎国公主,断不能为了自己的安危,将百姓置于不顾。
何况现在这危险还只是那人的一句话而已,就算再见,见个面又会如何?
所以子期,我想去南临,我希望能筹到更多的银子,不光是为了南秦,而是为了黎国所有的灾民!”
“好!”纪子期听得此言,心中担忧立去,勇气顿生,“既然阿功你不怕,那咱们就大大方方地去南临!”
临行前,二人又去做了一件事,将来南安的目的,告诉了黄掌柜和赵当家。
“在下和杨功二人来此,本是为南秦受灾百姓而来,南秦情形,想必两位也听过,真实情形比起二狗寻亲记,只会更惨!
所以,在下一来是想拜托二位,每隔三天将分成的银两送往南秦,
二来,请在戏院和书坊处立个募捐箱,在戏结束后,请主演角们在台上说几句为南秦募捐的话。
那在下二人感激不尽了!”
两个年轻的少年,来此地不过二十日,便将整个南安城闹了个天翻地覆,人尽皆知。
黄掌柜和赵当家,原本以为二人不知是哪家贵公子出来历练,却不知原来竟是为南秦而来!
这二人口音明显不是南方人,却愿意为南秦尽心尽力,想想自己身为南秦城的邻居,同是南方人,却只是在之前意思意思地捐了几百两银子,这心中一想,顿觉惭愧万分!
黄掌柜收起他招牌式的笑,郑重道:“纪公子杨公子请放心,老黄一定竭尽全力告知南安所有人,南秦现在的状况,让大家有钱出钱,有粮出粮!”
赵当家也拱手道:“两位公子高风亮节,老夫惭愧,老夫愿将二狗寻亲记收益的五成捐给南秦,直到南秦危机解除为止!”
纪子期拱手深鞠躬,“多谢二位!有了您二位的支持,我相信南秦一定会尽快恢复原貌!”
几人确定了南安的募捐事宜后,黄掌柜问道:“纪公子和杨公子二人此去南临筹资,可有何计划?”
“黄掌柜不瞒您说,我二人前来南安时,行程比较匆忙,只来得及安排了来南安的相关事宜。
至于去到南临后如何筹资,暂时还没有任何想法。只能在前去的路上,边想边做打算。”
纪子期道:“黄掌柜您见识多,可否将南临的情况说与我二人听听?”
“这南临和南安风俗接近,原本各方面都大同小异,同样与黎国其他地方对术数的推崇不同,两城向来重商不重术。
不过自从南临城十几年前出过一名一等术师后,一切都改变了。
城中兴起了一股狂热术数潮,各大户人家纷纷花重金,从外聘请精通术数的夫子去南临教导自家子侄。
但术数始终是需要天赋的,而后的几年里,南临并未出现过什么优秀或天赋极高的术生。
南临人对术数钻研的心缓了下来,却兴起了一种另类的斗数风潮,且在这些年来愈演愈烈。
为何叫另类的斗数呢?众所周知,黎国正规斗数,一般是同等级或低等级向高等级挑战,且所出之题不可以超越自身等级范围。
但南临的斗数,却无此规矩!不管你身份何几,只要你能交得起入场费,都可以进去斗室,进行斗数。
每一月一小局,每三月一大局,不管你是术子,还是术师,甚至于是普通人,均可上场。
斗室共有九关,每一关设有不同的金额,过了可以选择拿银子走人,也可以选择不拿银子,进入下一关。
第一关是一百两,第二关是两百两,第三关四百两,第四关八百两,依次翻倍,第九关则高达二万五千六百丙银子。
这九关只是头关,九关之后还有三关,那三关则为所有闯过九关的人对斗,赢了可以将对方的银子归自己所有。
当然,这都只是小数,即使赢了其余人,最多也就十几万两银子,还要看那次过关的人数有多少。
而且即使赢了所有人,最后还要答出斗坊老板所出的最后一题,才有机会将银子拿走。
若不然,这些银子会不断累加,直到某次有人胜出为止!
但若三次都无人胜出,则累积下来的那些银子全部归斗室!
南临斗数最可怕的地方,在于全民皆赌,而最后的获胜者可以获得此次收益的五成,少则几十万两,多则几百万两。
也有可能明明有机会全赢,却在最后一刻输得身无分文。
那里的斗数是个让人完全疯魔的存在,不少人因此而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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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弹窗纪子期还未出声,旁边的赵当家接口道:“老夫愿分你五成!”
“五成五!”钱当家一咬牙。
赵当家:“六成!”
钱当家猛地一瞪赵当家,站起身一拍桌子,怒道:“姓赵的,你这是非要跟老子过不去?”
赵当家也猛地站起身,气势上毫不相让:“姓钱的,咱们现在各凭本事,价高者得,有本事你继续往上加!”
钱当家:“六成五!”
赵当家:“七成!”
钱当家:“姓赵的,你莫要欺人太甚!不就是仗着你赵家朝中有人吗?”
赵当家:“姓钱的,老子就仗势了,你能怎么着?”
钱当家:“七成五!”
赵当家:“八成!”
“你?”钱当家脸红脖子粗,气得说不出话来,可家底不如人,权势也不如人,又能如何?只能愤愤一甩袖转身离去。
“哈哈,”赵当家得意大笑,“钱当家,慢走不送!到时戏出来了,送您两张贵宾票!欢迎前来指点!”
价钱已谈妥,只差一些细节,纪子期和赵当家很快就敲定下来,并约了明日去赵家戏院,准备制作山洪暴发的道具。
扬眉吐气的赵当家走后,掌珠咋舌道:“想不到这商人之间,有时也如朝廷官员一般,表面上看起来和气一团,实际上暗地里却斗得你死我活!”
纪子期道:“呵呵,官场也好,商场也罢,有利益纷争的地方,大家的嘴脸都是一样的!”
掌珠看她一眼,忽然道:“子期,其实你心中一早就属意的是赵家戏园吧!”
纪子期笑问:“阿功何出此言?”
掌珠道:“既然商场如官场,想必某些手段是相通的。父皇在宫中,当想推行某些政策,而遇到阻碍时。
便会选两位无论是政治见解,还是性格脾性,都一向不和的大臣召进宫中。
再适当用言语挑起二人的心结后,一方为了反对另一方,便会赞同父皇的政策。
这样一来,父皇的政策要推行开来,就会少了许多阻碍!
你刚刚所用的,不也是类似的法子吗?
两家戏班子同一行业,不管面上看起来如何和睦,自是早就暗里斗得你死我活了。
你用垄断二字挑起二人心中的心结,这样一来,两人必不会相让,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否则咱们怎么可能拿得到八成的分成?”
纪子期恭维道:“呵呵,那也是阿功配合得好,才能这么顺利地就拿到八成的分成!”
掌珠似是轻哼了一声,“我都看了这几日了,若是还不明白,那实在是愚笨到家了!”
纪子期本想再夸她两句,事实上,她心里确实被掌珠的聪明给惊了一下,丝毫不比黎渊差,甚至比黎渊还强上几分。
若是身为皇子,定会是黎渊争夺皇位的最强劲的对手!
不过见掌珠对自己要求颇高,若她强行再夸下去,夸奖就会被成讽刺了,这一想,就收回了刚刚想夸奖她的话。
黄老板的书坊中,已经连续几天都在加印“二狗寻亲记”的话本子,但仍然是供不应求,这让他每天都乐呵呵地合不拢嘴。
按纪子期的要求,第二批开始,只要卖出的银子,就每日结算给她。
纪子期已经收了三天的银子了,但这仍只够一行二十几人的食住费用。
没办法,既然要借掌珠的名头,自然要护着她的安危,虽然并没有要暴露她身份的意思,所以这二十个吃闲饭的人,纪子期也只得忍了。
赵家戏园的排戏只花了三天就排好了,第四日即可上映,跟纪子期原来预定的时间差不多。
戏票从两人商定那天,就开始对外发售了。
效果比预期的还要好!
十两银子一张的戏票,在消息发出去后,不到两个时辰,接连三天的票,都被抢空了。
那些雅间雅房最贵的一间,被炒到了万两。
赵当家在与纪子期签定合约后,心中曾有一丝丝的后悔,八成啊,八成,真是肉痛!
但很快就被这预售的火爆给打散了。
预售火爆后,他又有一丝丝的担忧:万一那出来的效果没有想像中的好,怎么办?
不过很快的,就被演出前一天的实地排演效果给惊到了。
赵当家的后悔万分,十两银子一张,才十两银子一张,实在是太亏了!而且一卖就卖了三天的票!
赵当家的心痛不已,那可是多少银子啊!
他心中暗自想着要与纪子期商量后面再演出的场次必须提价的事情。
火爆全城的“二狗寻亲记”,终于排成戏上映了。
当黑色帘幕一升上去,展现在观众面前的,是真实的乡村生活。
房子用木头搭建的,木屋子外边是一片翠绿的草地,有满地的鲜花,有郁郁的树林。
草地是真实的,鲜花是真实的,树林也是真实的。
这些都是从野外挖回来的,鲜花和树林用养盆景的钵子装起来,保持着它的生命力。
许是因为那鲜花是真实的缘故,不知从哪里飞来了几只蝴蝶,点缀在其间,竟好似真的去到了乡野一般。
台下的观众目瞪口呆,第一次见到戏园子里,有如此真实的背景,安静而美丽。
一段温馨的画面后,转到了某一天的夜晚,突然一道刺眼白光闪过,所有观众都不由闭上了眼。
然后是一声轰隆隆巨响,众人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耳朵。
电闪雷鸣,狂风大作,不一会下起了倾盆的暴雨。
下面还捂着耳的观众齐齐张大了嘴,居然是真的在下雨,很快整个小木屋被雨水淹没了一小半。
里面传来一家人的尖叫声惊呼声和哭泣声。
“不会是真的出事了吧?”有些胆小地观众偷偷问旁边的人。
为了演绎真实地被水淹的效果,舞台在纪子期的建议下,加多了一个暗层。
雨开始下的时候,上面这层便开始慢慢往下降了约二尺。
不一会,远处涌来了滔天巨浪,原来是山洪爆发了,整个屋子全被淹在了水中,只有绿树露着半截的树梢。
下面众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好在水中漫漫浮起了几兄弟姐妹的头。
洪水退去后,夹层又悄悄地升至原样。
舞台上的戏很快就演至二狗与兄弟姐妹失散的戏码,底下观众从开始被水淹那一刻开始,已有不少人小声啜泣起来。
仅管早已看到话本子,但通过语言描述而自行想像的,哪及得上真实的场景?
何况这场景,是刚刚见过南秦水患的纪子期和掌珠二人,根据现实制造出来的,比起凭空相像的,自是更能打动人心。
二狗与兄弟姐妹失散的戏码,通过舞台上戏班子各优秀戏子的演绎,更是精彩万分,催人泪下。
台上的人哭成了泪人儿,台下的人,也哭成了海。
紧接的每一出,都牵动着众人的心,随着台上主角的喜而喜,悲而悲。
最后,戏在一出皆大欢喜中落幕,台下响起了经久不衰的掌声。
不少富家小姐和少爷们纷纷打赏,贵宾席的打赏最高一位给了百金。
光这一出戏下来,纪子期和掌珠已分到了差不多三万两的银子。
三万两银子对以前的掌珠来说,根本只是个数字上的概念,她根本没有需要用到钱的地方。
而且她拥有的那些珠钗首饰,哪一样拿出去不是值百金千金,甚至更多。
可自己赚钱的感觉,怎么同爹娘给的呢?那种满足感与自豪感,与钱多钱少根本没有半分关系!
这批银子马上就要送到南秦,纪子期看着掌珠脸上强忍住的不舍,从中取了五十两递给她,“阿功,这是你的工钱!”
掌珠指着自己,不顾形象地张大嘴,“给我的工钱!”
“是的!”纪子期点点头,“你可以将它用香囊装起来,放在枕头边。”
“真的可以给我吗?”掌珠声音有丝激动。
“嗯。”纪子期再次点点头。
“那你为何没有?”掌珠奇道。
纪子期道:“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赚到银子了!”
掌珠接受了她的说法,又问道:“第一次赚到的银子都得用香囊装起来吗?”
“别人不知道,我第一次赚到钱的时候是这样的。”何止是放在枕头边,而是将钱从银行里取出来,数了一遍又一遍,亲了无数遍,拍了数张照向所有认识的人炫耀了一番,放在枕边陪了自己三天三夜后,才恋恋不舍地又存入了银行,纪子期心道。
“那我就不客气了!”掌珠眉开眼笑,以往的骄傲凌厉突然间散去了不少,就像是个真正的十五六岁的少女!
戏连演了三天,纪子期已经收到了约十五万两的银子,每收到一批除了留上部分生活费用外,便让随行的侍从立马送往南秦。
这下掌珠的侍卫终于派上用场了,不然哪里能一天派两个人走,反正人多,走几个还可以省点饭钱。
纪子期在心中深深指责自己的无耻,居然连几个人的饭钱也算计进来。
书坊黄掌柜的办事能力确实非常不错,整个拍卖现场布置得高雅大方,不落一丝俗套。
黄掌柜当时被纪子期一忽悠,头脑一热,当场就答应这拍卖会的银子由他先垫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