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馄饨回到苏府门前时,天已经黑了,今日无星,只有一弯冷月。
“好了!我到了,唐宋你回去吧!”纪子期挥手向他道别。
月光下的纪子期笑语晏晏,那弯弯的眼睛比天上的月亮还动人。
“子期…”唐大公子在心里想了无数次的话,想在此刻说出来。
“什么?”
忽然一阵急促地马蹄声传来,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分明。
二人不自觉向着那方向望去。
一匹黑黝黝的骏马从前面巷子里朝着二人的方向冲了过来。
马上男子剑眉星目,隔得老远也能感觉到他身上的寒意。
正是杜峰。
眼看着已到眼前的追风,向着二人中间奔来,纪子期与唐大公子下意识各往后退了一步。
追风在二人中间时停了下来,吃吃地喷着马气。
“杜夫子?”唐大公子举手作揖,疑惑道:“这么晚了来这可是有事?”
杜峰冷冷睥了他一眼,那眼光似箭又似冰。
唐大公子浑身一震,猛地站直了身躯。
杜峰又将脸转向纪子期,那眼里散发着的绿光,让纪子期心中直觉不妙。
她讪讪笑着,正想悄悄往后退。
杜峰突的一弯腰,长臂一勾,卷着纪子期的腰,就将她带上了马。
纪子期甚至未来得及惊呼,追风就已经跑动起来了。
她不由自主地抓住杜峰胸前的衣襟。
“子期!”身上传来唐大公子撕心的大叫。
可不到两个呼吸,追风已跑得无影无踪了。
唐大公子眼睁睁地看着纪子期在他眼前被人带走,却无能为力。
只觉得周身一冷,犹如坠入冰窖。
莫非真被吴三多说中,这一切已经太迟了吗?
追风不知道跑了多久,纪子期只知道出了天顺城之后,追风跑了许久才停歇,那半弯月牙都已升到了半空。
这一路杜峰未说一句,纪子期既不敢也不愿出声。
却能感觉到他周身散发着浓浓地怒意。
屁股早被颠得麻木了,纪子期咬紧唇倔强承受,就是不愿开口求饶。
追风终于停了下来。
杜峰跳下马,却并未将纪子期抱下马。
侧坐在追风马背上的纪子期,一下子失去依靠,慌了神。
杜峰看着她在月光下更显莹白的脸,害怕与慌乱在她脸上同时出现,偏又倔强地不肯开口求他。
跟个小丫头片子较什么劲?他叹口气,朝马上的她伸出手,“知道错了吧?”
纪子期本已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居高临下地迎着杜峰的眼,毫不示弱,“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杜峰伸出的手未动,眉一挑眼神更加锐利,“作为我未来的媳妇儿,跟一个外男单独出去大半天,还不觉得有错?”
纪子期紧咬住唇,大声道:“我不是你媳妇!”
杜峰唇角忽地往上勾,声音低沉了几分,似带了一丝笑意,“我知道!现在还不是,过两年就是了!”
“过两年也不是!”纪子期再提高音量,在这夜里格外突兀。
杜峰的眼瞬间眯了起来,月光太暗,纪子期看不分明,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如临大敌。
追风此时突然动了一下,纪子期一个不防,身体向前倒去。
杜峰伸出双手将她接住,就势往地上一倒,一个转身,将纪子期压在了路边的草丛里。
纪子期天旋地转间还未反应过来,嘴唇已被一个火热的物体含住用力吮吸撕咬。
唇上传来痛意,只楞了一瞬反应过来的纪子期,呜呜地反抗,手抵在杜峰胸前,拼命想推开她身上的男人。
“放开…呜…”
杜峰滚烫的舌趁机钻进了她嘴里,生硬又疯狂地追逐纠缠她的小舌。
绵绵的鼻息喷在她脸上,像一张网将她罩住。
纪子期的脑海一片空白,不由自主放弃了抵抗,那口腔里的火热却不肯放过她,强迫着她与他共舞。
也不知过了多久,纪子期觉得胸膛的气已用尽,快要窒息时,杜峰终于放开了她。
只是他的唇并未离开,而是一下一下轻啄着她的唇。
又狠狠吸吮了两下,才离开她的唇,最后还意犹味尽地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纪子期被他锢在怀中压在草丛里动弹不得,那张近在咫尺的脸上尽是满足,眼睛里的笑意似要溢了出来。
“亲也亲过了,抱也抱过了,你看光了我,我也看光了你,不嫁我,你嫁谁?嗯?”
暗哑魅惑的声音钻进纪子期耳朵里,她只觉得半边身子都麻了。
“那个风流浪子吴三多?还是那个小白脸唐宋?”
杜峰的脸突然下压,鼻尖亲昵地磨蹭着她的鼻尖。
唇挨得太近,纪子期到嘴边的话就咽进去了。
她紧抿着唇不出声,屏住呼吸,眼睛却不服气地与杜峰对视。
杜峰轻笑一声,“小丫头片子!”
然后伸出捏住她的鼻子。
纪子期坚持了一会,便张开嘴大口大口呼吸。
杜峰趁机俯身又攫住了她的唇。
与刚刚快要将她的舌头吃掉的狂野生硬不同,此次杜峰已熟练了许多,他的舌耐心地与她追逐嬉戏,不时轻吸一下,像情人间的亲吻游戏,缠绵而温柔。
纪子期几次想用牙咬他,却被他轻易躲过了。
每次逃脱时,杜峰就会闷闷地轻笑,然后重重吸一下她的唇,像是惩罚她的不听话。
完全不是对手的纪子期,索性放弃了抵抗,任他为所欲为。
月亮已西沉,杜峰恋恋不舍地放开纪子期,然后起身弯腰将她抱上了马背。
回去的时候,追风走得很慢,像在月下散步一般。
材峰将纪子期紧紧按在怀中,头靠在他胸膛上。
纪子期早在之前的挣扎与亲吻中,失去了全部的力气。
她也懒得再较劲了,瘫在杜峰怀中一动不动,任他的手臂紧搂住自己的腰。
伴随着颠簸,杜峰沉稳有力的心跳,还有他身上好闻的气息。
纪子期不知不觉睡意来袭,睡着了。
“期期,期期!”
有人在摇晃她。
纪子期睁开半醒的眼,长长的睫毛缓慢地扇动,脸上迷茫的神情看起来又诱惑又无辜。
杜峰腹中一热,忍不住低下头想吻上她的唇。
醒了的纪子期正好打了个哈欠,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唇。
杜峰的吻便落在她的手背上。
纪子期立马惊醒过来,手紧紧捂住唇不肯松开。
杜峰笑了,抱着她跳下马。
纪子期一得到自由,马上远窜两步。
今晚又亲又抱吃够豆腐的杜峰,对她的逃离也不介意了。
“早点休息,明天去学院别迟到了!”他转身跳上马,大笑两声策马而去。
天都快亮了,还早点休息?休息个屁!
纪子期满身怨念。
对着杜峰的背影狠狠踹了两脚泄愤。
然后转身敲开门房的门,走了进去。
苏府外,一个身着宝蓝色锦袍的人影,从阴暗中走出,盯着苏府的门许久。
本来高大的身躯被月色笼罩,竟生出单薄苍凉之感。
直到天色发亮,才落寞地转身离去。
早上的时候,小雨来敲她的门,“姐,你在吗?”
纪子期不停愿地从床上爬起来,惺松着眼打开门,“小雨,什么事?”
“姐,你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小雨看到开门后的纪子期吓一跳,“姐,你的嘴怎么肿成这样了?”
纪子期睡意全无,慌忙走到梳妆台前一看。
果然,她的唇红肿得吓人,有些地方快破皮了,隐约还看得到牙印。
纪子期伸手轻触,连忙伸回手,好痛!
昨晚的记忆浮了上来,镜中的她脸上飞过一朵红云。
天?叫她今天怎么见人?该死的杜峰!
纪子期心中恨恨道。
“姐,你的嘴到底怎么了?”跟进来的小雨有些担心。
纪子期掩着眼心虚道:“嗯,昨天吃了点辣的,可能有点过敏!”
小雨疑惑地眨眨眼,第一次听说吃辣的会过敏!
纪子期这个月还可以不用跟着学院的课程,不过她不好意思在不请假的情况下,就不去学院里。
虽然她非常地极度地不想去!
不想去练箭,不想去骑马,不想碰到杜峰!
纪子期只能跟香菇窝在一起。
她的唇还麻麻的,动一动都有点痛,于是她也不说话,只蔫蔫地坐在那,看着香菇吃东西。
反倒是香菇有点不适应一向对着它非常聒噪的纪子期,突然变得安静。
“嘶…”香菇抬抬它的小马蹄子。
纪子期伸手朝它晃动一下,算是打了招呼。
“嘶嘶…”香菇又叫唤了两声。
“看来你是无聊了呀!”纪子期走上前去,轻抚香菇的马脸。
“嘶嘶嘶…”香菇还在继续叫唤,马头不断向上,好似见到了谁一般。
纪子期顺着香菇头指的方向望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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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弹窗小雨有些担忧,“姐,你没事吧?你开开门,我进去看看你。”
“没什么大碍,就是,就是,”纪子期绞尽脑汁想理由,“就是每个月小日子前,偶尔会有的头痛的毛病,姐休息一下就好了!你不用担心!”
回到谨园的小雨被苏谨言追问理由时,脸有些微红地道:“姐说今天吹多了风,头有些痛!”
她眼角轻轻瞟向杜峰,总觉得这人面上的淡淡神色好像是知道什么似的!
眼看杜峰的眼神就要转向她,小雨忙垂下眼,眼观鼻鼻观心。
杜峰嘴角轻轻勾起,微笑道:“既然纪子期同学不舒服,那就改日学院里见了!苏小少爷,小雨姑娘,告辞!”
因为纪子期的突然生病,第二日的春末游便取消了。
苏谨言小雨小风都很失望。
纪子期心中很是愧疚,可现在她真的没什么心情出去玩!
都是那个可恶的杜峰害的!
纪子期将一切的罪过都推到了杜峰头上。
第二日就要去学院了。
躺在床上一整天的纪子期左想右想,还是不太想面对杜峰。
于是,她只能继续装病!
她让苏谨言派人去学院向荀夫子请了病假!
又托话给马房吴管事,让他帮忙好好照顾香菇!
唉,香菇!
想到又有好几日不见,不知道下次香菇再见她时,会不会发脾气不理她?
三月月考的成绩出来了。
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纪子期的礼书术三科,仍然获得了甲上第一名的成绩。
当然,这次看到她艺科丁、射御乙下成绩的同学,没有一个人敢出言嘲笑了。
毕竟一个月的时间,从丙下、丁到乙下的成绩,没有坚强的毅力和决心,是不可能做到的。
世上的人,有时候会被别人的才情感染,有时候会被别人的努力打动。
当一个人既有才情又有毅力的时候,你还有什么理由不服气呢?
所以,以前曾经的嘲讽、怀疑、猜忌通通变成了敬佩,今年新入学院的甲级同学,个个主动闭门深造!
既然纪小雪可以做到,我也可以做到!
郝院长和老副院长以及一众术科夫子,并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
但看到有潜力又肯努力的新一期学子,个个老怀堪慰!
三日过后,纪子期还不见身影,程清和江嘉桐有些担心了。
虽说纪子期不用跟着学院的课程安排,可上月开始,艺科的练习,纪子期是一堂不曾拉下的。
这次连艺科也不见人影,难道是出了什么事吗?
程清便派了人去苏府打探情形。
纪子期不想说自己生了病,怕她们担心,便谎称自己有点私人事情要处理。
程清和江嘉桐便放下心来,并道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能帮忙的,她们一定会尽力!
装病在房间里躲了三四天的纪子期,也很忧心。
这一个月的日子很快就过了,可她的琴技,现在都还不能成调!
这射御也就刚刚及格,若长久不练肯定会生疏!
这个月要是再有一科不及格,她就会成为棋林学院里,有史以来第一个因其他科不及格而被退学的学生!
这么丢脸的事情,让她情何以堪!
当然,丢脸是其次,重要的是,以后的她又该何去何从?
想想自己的将来,眼下的逃避实在是过于幼稚了!
明天必须去学院了!
白天睡得太多的纪子期毫无睡意,她叹口气,坐起身,披了件衣裳,打算去院子里坐坐。
刚打开房门,被杵在门口的黑影吓了一跳。
今晚无星也无月,只有檐下的灯笼发着幽幽的暗黄的光。
纪子期张嘴想尖叫,那黑影上前一把抓住她,捂住她的嘴,低沉的声音落在她耳边,“嘘,别出声!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吗?”
是杜峰!
纪子期咽下想要尖叫的声音,呜呜地挣扎,示意自己知道了,让他快点松手。
杜峰顺势将她往里一推,两个进了房内。
然后他反手就将门关上了。
屋里没有灯,更黑。
刚刚接触到一点光的纪子期,一下子不能适应这种黑。
她只感觉有个温热的身体站在他前面,沉稳绵长的呼吸,还有一股熟悉的气息。
就像她在天凉曾闻到过的一样。
虽然看不到,纪子期下意识地抬头看向杜峰。
黑暗中只能隐约感觉到他的轮廓,以及一对绿油油的眼,像黑暗中的狼一样。
纪子期心中一窒,下意识后退两步,“你,你来干什么?”
那对绿油油的眼向她逼近,纪子期连忙后退,惊道:“你想干什么?”
看不到表情,却听得到杜峰低沉的笑声,在这黑暗中蔓延开来,格外缠绵。
然后那带着光的眼从她面前经过,紧接着,桌上的油灯被点燃,照亮了整个屋子。
杜峰转过身来,背对着光的他,显得更加高大,更加深沉。
他向着纪子期走来。
纪子期慌忙后退,“别过来!站在那别动!”
杜峰停顿了一会,纪子期刚松口气,却见他又向着她的方向走了过来。
纪子期下意识地就想跑,一个转身,撞到了屋子里的梳妆台上。
“咝”她轻轻痛呼出声。
杜峰已站到她身后,一把将她拦腰抱起。
然后在她耳边轻笑,“怎么这么笨?在自己屋子里也会被撞到?”
纪子期整个人不好了,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等到意识杜峰抱着她是向床的方向走去的时候,纪子期更不好了。
她拼命挣扎,“杜将军,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杜峰停下来站着不动,任她在他怀中扑腾,然后盯着她的眼,神情危险,“本来不想干什么,可是如果你再动下去,我就不知道想干什么了!”
听懂了言外之意的纪子期,老实地安静了下来。
杜峰又一声轻笑,唇角翘起,神色轻松。
他将纪子期抱到床边,轻轻放在床上,然后帮她盖上被子,折好被角。
那动作温柔得像对情人一般。
做完这一切的杜峰并未离去,而是在床边坐了下来,借着灯光,细细打量纪子期的脸。
“不是说病了吗?这气色看起来还不错!
虽然我早就知道你在装病,但这样天天躺在床上不动,不病也会闷出病来!”
被毫不留情揭穿真相的纪子期,垂下眼不敢看他,而且现在这情形也实在怪异的很,她很不能适应!
杜峰醇厚的笑声又响起,“好了,时候不早了!你该歇息了!
我来只是想看看你,几日未见,心中很是挂念!
我也该回去了!
明天记得要去学院,听到没?”
说完这话的杜峰并未离去,似是非得到她的保证一般。
纪子期心脏咚咚直跳,垂着眼点了点头。
杜峰像她平时表扬小风一般,伸出手摸摸她的脸,“乖!”
纪子期连忙将脸往背子里缩。
几缕头发落到了杜峰的手心,惹得他心里一阵发痒。
本来不打算干点啥的他,还是忍不住想干点啥了!
他低下头。
纪子期感觉到一阵温热的气息向自己袭来,睁着圆溜溜的大眼,下意识地用嘴捂住自己的唇。
“小丫头片子!”偷袭失败的杜峰,眼里含着笑,将唇向上移,掠过纪子期的鼻子、眼睛、眉毛,然后在她的额头,印下温柔的一吻。
明明是蜻蜓点水的一个晚安吻,却让纪子期整个晚上都觉得额头发烫。
若不是用手摸上去并不烫,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生病了!
于是一夜未眠的纪子期,顶着两个黑眼圈去了学院。
那憔悴的模样倒真的像是病了几天,或忙碌了几天的人。
纪子期带着糕点去看香菇。
香菇现在离开了它的小马厩,同其它马一起安置在了马场边上的马房里。
本来纪子期还有些担心它不能适应。
不过几日不见的香菇看上去似乎气色很好,见到纪子期,好似久别重逢的故人一般,高兴地发出“嘶嘶”声,不停地往她身上蹭。
纪子期受宠若惊。
她向一旁的吴管事道谢,“多谢吴管事,将香菇照顾得这么好!”
吴管事呵呵笑道:“不用谢我,要谢就谢射御的杜夫子,
他这几天,每天都来给香菇喂几次马料,还亲自打扫马房!
你看香菇长得越来越好了!”
一大早就听到杜峰名字的纪子期,脸上笑容就有些紧了。
香菇似感应到她的心情一般,也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你回来太好了,本小姐天天被欺负威胁,不吃东西就要被送走!还有那个跟他主人一样讨厌的追风,天天围在本小姐身边转,烦死了!)
趁着两堂课的休息时间,纪子期去甲班见了程清和江嘉桐一面。
程清见到她,将她上下打量一番,见她无异常,神情舒展开来,“子期,你的事忙完了?”
“嗯,完了。”纪子期笑道,“怕你们担心,所以过来给你们讲一声。我等会还要去练会射箭!”
“你不知道吗?”江嘉桐惊讶道,然后又自答自话,“也难怪,你这个月才第一次来学院。
这个月的课程改了。今天下午就有射箭课!”
纪子期有些抓狂,她原本就是想着前天和昨天的射御课过了,不用这么快碰到杜峰,才决定今日过来学院。
她死也不会承认,是因为杜峰昨晚要她做的保证。
“为什么会改?”
“不知道。”江嘉桐耸耸肩,“听说这学院的课程一般不会轻易改动,但也不是没有改动过。反正改不改也没什么关系!”
我有关系!纪子期心中吼道。
“子期,你有什么事吗?”程清见她面色不郁,问道。
“没什么事!”纪子期蔫蔫道。她能说她不想见到射御夫子吗?
下午的射箭课前,唐大公子终于找到机会同纪子期说上了话。
“子期,我听荀夫子说你病了,程清同学又说你是有私事要处理,你到底是怎么了?”
纪子期没料到唐大公子还向夫子打探过她的事情,“这个,刚开始是有点小毛病,后来是有点事情要处理!”
唐大公子温和道:“事情处理好了吗?需要帮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