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子期口中的丁大哥是杜峰帐前近侍,今早便是他驾车送她来的。
杜康走下台,同杜峰低语了两句,然后抬高手臂招唤纪子期,“子期,少爷让你一同走!”
纪子期磨磨蹭蹭地走下台,不情不愿地随着杜峰往外走。
“杜将军,关于分箭的文书,下官还有一些未明之处,可否让纪文书今晚留下,为下官解惑?”
曹云清冽的声音响起,“纪文书原在粮草署的住处还空着。下官建议,不如让纪文书先搬回粮草署,每天可以节省不少时间!
等风速问题解决后,再去杜将军帐下效力如何?”
曹大人,您真是最最知心的大人了!纪子期向他投去感激的一瞥,曹云清回以微微一笑。
杜峰冷眼看着二人当着他的面眉来眼去,不怒反笑,带着几分懒洋洋,“纪文书,你如何想?”
纪子期当然想留在粮草署,谁也愿意跟着温和体贴的上司,不愿侍候阴晴不定的人啊!
只是她知杜峰性子难捉摸,不敢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只得道:“小的现在将军帐下效力,自然听将军安排!”
“哼,算你识相!”杜峰声音突然变冷,“走!”
纪子期未料到杜峰丝毫不通融,情急之下叫道:“将军!”
杜峰停下身形,转过身,语含讥诮:“本将军记得,分箭的时候,是在营地的射箭场。
纪文书那时身在粮草署,每日都愿意花多一个多时辰来回,原因是需要向你的上司曹巡官汇报进度!
为何你现在身在营地,同样每日花一个多时辰来回营地,你就不愿意了?本将军身为你的新上司,难道还要每日亲自过来听你汇报进度?”
这个罪责可担待不起,纪子期额头冒汗,嗫嚅道:“将军,小的,小的意思是想问将军,小的如何回营地?”
此刻杜康已牵着马走了过来。
杜峰朝她勾勾手指,“过来!”
纪子期暗中磨牙,你丫在唤小狗吗?脚却还是老老实实地迈开走过去。
曹云清却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挺直身板,“杜将军,不知下官刚刚的提议,将军认为如何?”
{}无弹窗众人心中一毛,捏着丝帕的手像筛糠似的抖了起来。
纪子期叹口气,“今天你们的任务,就是捏着丝帕站得稳稳当当的!都给我站稳了!”
“咝,咝”,又有丝帕烂了。
纪子期懒得看,索性让人调整好箭靶方向,开始调整射手们的角度。
一个个调整完毕后,纪子期已累的不行。她走到一旁就地坐下休息,曹云清适时地递上一个水囊。
纪子期道过谢,当下也不客气,接过就咕哝咕哝大口喝了起来。
由于喝得急,有几滴水顺着嘴角滑过脖颈,默入衣襟。
曹云清转开眼。
纪子期喝完一抹嘴,舒服地叹口气。
曹云清挨着她坐下,“子期,我看你刚刚帮他们调角度的时候,用手在手心写写画画,是何意?”
纪子期也不藏私,取过一支箭,用箭头在地上写划起来,边写边讲解如何计算的原理。
杜峰来到练武场,首先看到的,就是这碍眼的一幕。
纪子期和曹云清两人头挨得很近,阳光下两人的身影亲密地纠缠在一起。
只见他二人一会抬头说说笑笑,一会低头不知写着什么。
纪子期脸上灿烂的笑容,曹云清眼中的宠溺和欣赏,让他觉得非常的刺眼,非常的不痛快!
杜峰的眼睛越眯越深,指甲深深陷进紧握的拳头里。
随后而来的杜康见到纪子期,兴奋大叫:“子期!”
二人抬起头,看到冷眼看着他们的杜峰,脸上的神情隐去。
纪子期起身行了个礼,“将军!”
杜峰怒火更甚,跟那曹小儿在一起就笑语盈盈,看到自己就冷冷淡淡,什么意思!当下心中暗哼一声,抬脚走了过去。
“表妹夫,今儿这么得闲?”他淡淡的对曹云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