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子期打开一看,里面尽是瓶瓶罐罐,上面贴着不同颜色的纸做记号,她分辨不出哪是哪,索性让小雨挖个土坑,一股脑倒进去全埋了。
里面还有一捆细细的绳索,尽管那男子信誓旦旦,保证这贼夫妇即使醒来也无伤她们之力,纪子期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她和小雨合力用绳索将二人绑在树干上。
纪子期将他们包袱和身上的银钱收刮干净,总共只几两碎银,她分成三份,给了小雨俩份。
拿出煮食用的瓦罐,纪子期点燃火,装上水放在架上,在等水开的时候,她盯着火光,双手拖腮陷入了沉思。
另一边,火光中干枯的树枝噼里啪啦作响,白日里那少年,盯着自家少爷吃干粮时不断蠕动的胡子,忍不住开了口:“少爷,你是如何看出那对夫妇是坏人的?
那夫妇一举一动,说的原由,小的怎么想也觉得很合情合理!而且,少爷,那妇人相貌温婉,气质楚楚,怎么看也像是个良家子!小的就想不明白了,少爷你问都未问,怎么就直接断定那夫妇是坏人?”
大胡子知道自家这贴身小厮,若不问个清楚明白,今晚定会睡不着觉。
“你看那夫妇二人衣着朴素,却气质不俗,很符合那妇人说的,为治女儿病散尽了钱财?”
“嗯。”
“你看那妇人相貌美貌,与你想像中的奸滑猥琐之人相去甚远?”
“嗯,”
“你看那……”“少爷!您可不可以直接说重点?”那少年不依地扭动身子抗议。
------题外话------
小剧场:
大胡子一掌劈向那少年:为何要救?你个白痴!自己的媳妇能不救?
少年(抱头鼠窜):少夫人,我错了求你跟少爷求求情!
{}无弹窗马蹄声久久未响起。
“少爷?”那少年轻唤。
“罢了。”那大胡子男人终于出声,声音低沉悦耳,犹如拨动琴弦,余音袅袅。
纪子期心里一颤。
只见大胡子突然出手,两道暗光疾射向那对夫妇。咚咚两声响,那对夫妇瞬间倒在地上。
那少年惊呼,“少爷……”
大胡子伸手制止他的发问,长鞭一挥,正欲策马离开。
“等等”,纪子期出声阻止。
大胡子立在马上,居高临下,双眸微垂,看不出表情,头略转纪子期,却并未看她。
“小女谢过官爷救命之恩。只是救人救到底,还望官爷将小女三人送到安全之处。”
“什么?”那少年大叫,“你知不知道我家少爷每耽搁一刻钟,就可能会有数十人死去!你竟胆敢叫我们留下先安置你?”
其实少年心里并未相信那夫妇是坏人,只是少爷说的话做的事肯定都是对的,他是无条件拥护的。
纪子期冷冷一笑,“你们征战沙场,血洒边疆,不就是为了护住这天下千万黎民百姓的性命吗?现在你们眼前的,就是你们拼死也要护住的百姓之一,为何你们却视而不见,反而舍近求远?”
少年语塞,明知她说的不尽然,却找不出话反驳。
马上的大胡子闻得此言,眸中露出一丝玩味。
这护我天下万千黎民百姓平安,从来都只是一句挂在嘴边的笺言,如同“吾皇万岁”四字一般,每人都说得诚恳万分,毕恭毕敬,但谁都知道那不是真的。这小丫头如此光明正大理直气壮的道出,到底是愚蠢之至?还是聪明之极?
他抬眼看向纪子期。那眼光似剑,清清冷冷,深处又似火般炙热。
纪子期分辨不出,只瞪着眼与他对视,不肯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