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那西上野的内藤修理亮······”陶晴贤立即想到了还在西上野被上杉军包围的内藤昌丰。他已经被围很长时间了,要不是朝定命令包围圈松一些,恐怕城内的守军早就都饿死和渴死了。
“恩,内藤修理亮麾下的北条右卫门尉和宇津木氏久已经被横谷等人调略,并且他们很快就会得知工藤长门守等人遇难的消息。相信内藤修理亮得知后很快就会开城投降的。不必担心。”朝定对西上野倒不是那么过于关心。
随着越后国方面大雪封山,各地道路被阻。领国内的粮草军械都无法送抵府中港。春日山城担任留守役的本庄实乃万般无奈之下只能写信派人乘船到越中告知柿崎景家,让他来转达给朝定。
凑巧的是,这名信使在富山城就被拦下了。并且书信直接交给身兼室町幕府北陆探题、御相伴众、政所执事、关东管领、越后守护和越中守护的上杉入道谦信。
富山城留守役之一的本庄秀景(本庄秀纲)快步走进富山城的本丸后,沿着一条笔直而又冷清的走廊,通往了上杉家一门总领谦信的居所。目前被允许来到此地的人仅有本庄秀景、甘糟景持等旗本众家臣。
“本庄清七郎秀纲,前来拜见御屋形殿!”本庄秀景半跪在走廊之上,向谦信的居所内说道。他只敢自称本庄清七郎秀纲,因为本庄秀景这个新名字里的景字是府中长尾家的通字,他在没得到谦信的点头前不敢在她面前自称。
过了一会儿——
“进来吧。”这时,低沉而又有力的声音自杉木门的另一边传了过来。本庄秀景随即施了一礼后便轻轻的将杉木门拉开。
此时的屋内仅有一盏小小的灯台,此外再无任何的照明之物。被称为“越后之龙”、“越后之虎”的天才武将正坐在另一侧的走廊上,面朝庭院。
谦信她头缠黑色头巾,身着墨染法衣。她一面凝神欣赏着夜景,一面自酌自饮。她一人独处,静静的欣赏着美丽的夜景,遥望着天上的明月。
“今晚的月色真是不错呢。”谦信将马上樽端在手里,一面仰首眺望着冷冽而清澈的月色。
今晚,谦信为月色和美酒而陶醉,心情闲适。
“御屋形殿,船奉行须田右京、须田将监两位大人还有家父都来信,越后过内已经被大雪封山,援军和粮草军械都无法继续在府中聚集。”本庄秀景将书信递给了谦信。
“既然镇府殿已经将本家的通字赐予你,那么从今以后就别再用‘本庄清七郎秀纲’自称了。”谦信皱起眉头长叹一声后说道。既然木已成舟,她也只能默认了。
“万分感激御屋形殿!”本庄秀景非常的感激,只要得到了谦信本人的承认,那么以后他就能光明正大的用‘本庄清七郎秀景’这个名号了。
“能登的战事如何了?”谦信虽然饮酒,但是仍然能保持着清醒。
“禀御屋形殿,镇府殿先是调略了匠作畠山家的重臣游佐信浓入道宗円、长与一、畠山将监等人后率先将石动山包围,并且攻下石动山。山上的信徒、僧侣、僧兵、山伏、老弱妇孺等三千余人被我军屠杀······”本庄秀景还没说完就发现谦信的脸色已经变了就不再继续往下说了。
“继续说下去!”谦信此时已经开始对朝定攻入能登的所作所为产生了厌恶。
“石动山随即被镇府殿下令火烧。三百六十余座寺坊被烧毁,佛像、经卷、僧坊、神像等都化为了灰烬。”本庄秀景说完便意识到自己已经‘出卖’了朝定。
“上杉朝定······”谦信听完便紧握着身旁的扶几,咬牙切齿的说出了朝定的本名。
“镇府殿索然在半个月内横扫大半个能登国。但是此刻已经遭到了加贺一揆和匠作畠山家的夹击。我军已经在能登折兵不下于三千了!”本庄秀景立马换了一个话题来转移谦信的注意力。
“加贺一揆?!听闻那位镇府殿不是在我不在本国的时候率军在神通川大破加贺一揆近三万之众吗?怎么加贺一揆还能有实力出阵他国?”谦信此时才到越中不久,并不知道详细的情报。
“是。此次加贺一揆方面出阵能登国的总大将是之前在神通川被我军讨死的杉浦玄任之子杉浦又五郎。这支一揆军共有六千之众。现在已经与末森城的土肥军合流,以七千之众包围了上杉丰前守殿所在的井田城。”本庄秀景这时说出了一个最令谦信吃惊的事情——上杉景信被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