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显纯冷笑一声道:“银两就是本督拿的,本督偏偏不还,你敢杀本督吗?”
曹文诏敢杀吗,若是敢的话,他真的是个彻头彻尾的莽夫了,可即便不敢杀许显纯,让他受些皮肉之苦,却是敢的。
一拳打在了许显纯的脸上,许显纯大叫喊痛,嘴中鲜血直流,一颗牙齿竟然脱落。
“你,你竟敢打本督?”许显纯满脸的不相信。
曹文诏一推便打许显纯推到在地,喊道:“银两你还不还?”
许显纯突然明白,若是自己说不还,指不定还会被打,咬着牙说道:”还。“
站在一旁的高举义王承恩都松了一口气,要是许显纯坚持下去被活活打死,那他们两个人也会受到株连。
”空口无凭,来人,拿纸笔。“
一名参将赶忙递过来纸笔,曹文诏接着后,便递给了许显纯,让他书写欠条。
许显纯北镇抚司的都督,都是严刑拷问别人,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会有今日。
许显纯咬着牙,接过纸笔写下了欠条。
这场军队对峙以许显纯的退步结束,受尽屈辱的许显纯与王承恩高举义三人率领着千名禁军离开了大营。
这场对峙结束了,可谁都清楚,还没有结束,更大的政治风波正在驶来,两日后的大朝会注定是一场龙争虎斗。
待到许显纯走后,黑着脸的洪承畴看向曹文昭冷冷的说道:“曹将军,你简直太莽撞了,你可知道,许显纯身后之人是谁?弄不好,我们二人都难逃此难。”
曹文诏当然清楚许显纯是魏忠贤的人,可他却认为皇帝召他入京,是真的想要重用他,这些事情根本就不用自己担心,自有皇帝为他摆平。
“洪大人多虑了,许显纯背后之人再大也大不过皇上,皇上说了给我们一百万两,定会分毫不差。”曹文诏摆摆手一脸无所谓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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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担任押运钱粮的三人,内侍王承恩,左都督许显纯,户部左侍郎高举义。
王承恩代表的是新帝朱由检,而许显纯却是代表着阉党,户部侍郎代表的是国库,此次饷银与往常一样,都是以国库的名义赠予,故户部来人也无可厚非。
这次饷银由一千名禁军押送,十几辆马车浩浩荡荡的驶来。
洪承畴看着越来越近的车队,心中豪气冲天,有了这一百万两白银,自己便可以大展手脚,整肃军纪,训练新兵,还皇上与朝廷一只可战之师。
车队到了跟前,洪承畴曹文诏率领着八名参将上前迎接。
虽然王承恩在内侍之中没有什么职位,不过却是新帝最亲近的人,三人之中,以他为首。
“王公公,许都督,高大人一路辛苦。”在来京的时候,洪承畴便在路上做足了功课,对朝廷之上的官员都颇为了解。
“洪提督为皇上办事都不嫌辛苦,杂家只是送了一趟粮饷,有何辛苦可谈。”王承恩一脸笑意的说道。
许显纯看着挂在营旗之上的一颗人头,冷笑一声道:”洪提督好大的官威,这一上任,便杀人祭旗啊。”
洪承畴深知自己现在是为皇帝办事,身后站的是皇帝,故对许显纯的讥讽,没有一丝忌惮。
“本官也是为皇上做事,杀了这些贪慕粮饷之人,以正军纪而已,若是许大人看不过眼,可以上奏皇上,告本官一状啊。”洪承畴说道。
许显纯冷笑一声,不在说话,心中已经记恨上了洪承畴。
官员之间的交谈结束,便开始察验银两,禁军撤离车队,由三大营士卒把一个个木箱抬下了马车,千总把总数百人便上去察验。
花了一个时辰,查了三遍,得出了一个洪承畴不想得到的数字,八十二万两,少了整整十八万两。
当千总一次次禀报这个数字的时候,洪承畴与曹文诏的脸色渐渐黑了起来。
”王公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皇上说是一百万两白银,此时为何只有八十二万两?那十二万两到哪里去了。“曹文诏不比洪承畴,直接开口询问代表皇上的内侍。
王承恩被搞的有些下不来台,看着三大营那些千总把总与士卒看着自己的目光,心中不由叫苦,他只是临时被朱由检派下来的,从内库察验运往户部,又从户部察验往三大营运来,这两次察验自己都不在跟前,当然不知道说好的一百万两白银为何会少了整整十八万两,顿时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只能把目光转向高举义与许显纯二人:”两位大人,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