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天启皇帝床前的时候,朱由检看到了脸色苍白的天启皇帝朱由校。
朱由检跪下身去:“臣弟见过皇上。”
朱由检的声音让天启皇帝在迷睡中醒转来,他轻声说道:“信王,快免礼,到兄长这边来。”
朱由检忙站起身,走向天启皇帝。
天启皇帝想要坐起来,朱由检赶忙扶着天启皇帝坐起身来。
“信王,你日后要善待中宫张皇后。”朱由校缓缓说出口。
“皇兄万万不可多想……”
“朕的身体如何,朕十分清楚,信王不要推辞,你当为尧舜。宣旨吧。”朱由校不等朱由检推辞,便摆手说道。
朱由检无法,只能跪下身去,领取旨意。
老太监看到朱由检跪下身去后,才站起身宣旨。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朕以眇躬,仰绍祖宗鸿业七年于兹,深惟皇考取法尧舜之训,兢兢业业,不敢怠遑。迩者三殿告成,光复堂构,夷氛屡挫,边圉渐安。方锐意治平,与民休息。不谓禀赋虚弱,自青宫已然,及临御以来,东西多警,朝夕在念,益用忧劳,多思伤脾,遂致绵惙。今乃复触夙恙,衄血陡发,凭几弥留,殆不能起,有负先考顾托之命,朕用尽伤。
若夫死生尝理,人所不免,惟在继统得人,宗社生民有赖,全归顺受,朕何憾焉。皇五弟信王,聪明夙著,仁孝性成,爰奉祖训兄终弟及之文,丕绍伦序,即皇帝位。勉修令德,亲贤纳规,讲学勤政,宽恤民生,严修边备,勿过毁伤,内外大小文武诸臣,协心辅佐,恪遵典则,保固皇图。
丧礼依旧制,以日易月,二十七日释服,毋禁民间音乐嫁娶,宗室亲郡王藩屏为重,不得輙离封域。各处总督镇巡三司官地方攸系,不许擅离职守,各止于本处朝夕哭临三日,进香差官代行。卫所府州县官土官,俱免进香。于戏!兄弟大伦,幸社稷只有主;君臣至义,期夹辅以为忠。尚体至怀,用承末命。布告中外,咸使闻知。”(真实遗诏)
这是天启皇帝的遗诏,日后在天启皇帝归天之后,还要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在朗读一遍。
朱由检听着圣旨,黯然泪下,无奈接旨。
作为一个现代人,朱由检知道轻重,必要的悲伤是必须要做出来的,即便自己对朱由校没有半分感情,可也要装作万分悲伤。
朱由检回到家中,深知历史的他知道,朱由校马上便要驾崩了,因为自己的到来,可能会发生一些改变,可就算有多大的变化,朱由校也不会重新回到皇位君临天下了,自己登上至尊之位只是时间问题,可能是明日,也可能在多过几日。
天真的要变了。
。
当然这些想法朱由检是不会对周玉凤说的。
既然自己回来了,自己便要走一条与历史中的崇祯皇帝不一样的道路,把军队牢牢的控制在手中,即便那些军队没有多少战斗力,只要有了军方的支持,那些站在朝堂之上无时无刻不在吸食着大明最后一点鲜血的蛀虫才不敢对自己的命令放肆,殊不知,就在今日,朱由检已经定下了日后的行政方针,整练新军,肃清官场,宽厚代民。
在后花园中朱由检与周玉凤交谈了许久,心中也渐渐的放松下来,对待此时的局势也不在那么紧张。
天启七年八月,病入膏肓的天启皇帝躺在龙床上,脸色苍白,不像一个年轻的君主,反而像极了一个迟暮的老人。
在龙床之前,跪拜着两个人正在低声哭泣。
这两个人可以说是大明朝权利最大的两人,一人是皇帝的奶妈客氏,一人是阉党的领袖魏忠贤。
客氏与魏忠贤的眼泪都不是假装留下来的,他们与朱由检一样,心中都很害怕,他们最大的依靠天启皇帝朱由校眼看便要驾崩,与朱由检一样,他们也有一种前途未知的感觉。
若是造反自己当皇帝,开玩笑吗,一个太监能当皇帝,即便自己有这个心,手下的人难道会坚持不懈的跟着一个太监吗?真当自己是真龙天子,不,魏忠贤没有那么傻,相反还不是一般的精明,他知道自己的权势来自于帝王,他是大明朝最不想让朱由校死去的人。
“召信王入宫。”躺在病榻之上的朱由校轻声说道。
魏忠贤抬起头来推脱道:“信王马上要出京就藩,不知皇上召见信王,有何事情,老奴可以转告与他。”
“召信王入宫。”这道声音中含有冷意。
魏忠贤深知此时朱由校召见信王所为何事,信王来了,只怕摇身一变,成了大明朝的主宰,魏忠贤当然不希望已经长大的信王继承皇位,可此时的朱由校态度如此坚决,魏忠贤也不敢忤逆,便召人去信王府传旨意。
等到传旨的太监出了皇宫,耳目清楚的大臣都知道天要变了。
传旨的太监到了信王府,宣示了天启皇帝的旨意,朱由检知道,历史的那一刻已经来临,他要去见见这副身体的皇兄,看看那个被后世称为木工皇帝的帝王。
传旨的太监名叫刘通,是个不入流的小太监,不过因为机灵被魏忠贤看重,这次被魏忠贤派来,也是有试探朱由检的意思。
“信王,皇上召见,沐浴更衣后,就跟小的进宫吧。”刘通虽然低着头说话,可眼睛却不时瞟了一眼朱由检,可他失望了,朱由检脸色平静,不像大喜之状。
“皇兄召见与我,所为何事?”朱由检明知故问道。
“小的只是个太监,不敢妄自猜想皇上的旨意,只知道今日皇上醒来,便下旨召信王爷入宫,至于有什么事情,小的也不清楚。”刘通的话说的中规中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