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万万不可。人已经被太子送去了大宗伯府邸,想要让南卓认下这个……恐怕有点为难。”丁只心说,像他这样的老宦官,这辈子都没有指望了,说不定收养一个儿子还不错,至少可以养老。可南卓……算了吧,这家伙肯背负骂名,甚至舍去一身的清誉,心甘情愿的戴上一顶绿帽子?
真要逼急了,南卓立马反水,到时候太子继位就更困难了。
当然,丁只是乐于看到这样的局面发生,太子对他不满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太子继位,恐怕最惊恐的还是他内宰丁只。但就算是满心不乐意,处处找机会抹黑太子,但丁只也不能做的太明显,让卫公姬颓心中起疑不是?就像现在,他的做法等于是上眼药。在宫里,上眼药一次两次不会有质的变化,但如果多了,就不一样了,说不定哪天因为一点小事卫公突然爆发,从而对太子彻底失望呢?
这其实和滴水穿石一个道理,别看小水滴柔弱的毫无力度,可贵在持之以恒。
丁只冥思苦想,想到了一个人:“君上,你似乎忘记了一个人。”
“谁能解决此事?”姬颓眼前一亮,盯着丁只。
丁只低声在他耳畔耳语一阵之后,姬颓担忧道:“他牢靠吗?嘴巴不牢怎么办?再说了,他年纪不大,惹人疑惑,而且还和仲叔牙走的很近,很容易露出马脚。”
哀莫过于心死,别看姬颓在很多事上不糊涂,也有足够的政治手腕。可落在自己家的身上,他完全像是变了另外一个人。南卓做不出来的事,你以为边子白会认下?
做梦!
丁只甚至担忧,迫于压力之下,就算是边子白会装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可要是有机会,这小子肯定撒丫子就跑。不管是去哪个国家,边子白的蛊惑能力绝对是一等一的,甚至带着大军来讨公道都有可能。
说一千句,一万句,边子白对卫国没有任何归属感。
丁只踌躇了一会儿,低声请示道:“君上,要不让老奴去和边子白聊聊。让他想出一个完整可行的办法。”随后解释道:“君上放心,边子白不会说出去,他还要在卫国安身,这小子滑不溜秋的,不会让自己犯险。再不济,老奴让人死死盯住他,一旦犯禁,立刻控制起来。”
作为一个宦官,能够想到这些也不容易了。
卫公脸色稍霁,斟酌一二之后,这才点头应允道:“好,让边子白来处理此事。嗯……等等,你和他商议的时候,我在屏风后面听听。”
对位卫公的这点小癖好,丁只也颇为无奈,自从上了年纪,姬颓对于偷听他人说话有着一种让人崩溃的偏执。对此,丁只也只能接收,派人连夜去请已经放衙的边子白。
在距离边子白的府邸不远处的一条街上,内城有数的几个大宅院内。大宗伯南丰将自己手上有联系的魏国大夫的关系都嘱咐了一遍南卓,好让南卓心中有数。当儿子起身临走的时候,南丰似乎想起什么似的,训斥了一句:“卓儿,男子好色是为本性,但为父不希望你迷失自我。我南氏是公卿之族,也是仁德传家,为父不希望你德行上被族人诟病。”
这话说的云山雾罩的,南卓根本就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