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第65章

沈图南一乐,毫不客气的在一旁补刀,“我沈家不缺两支簪子钱,我妹妹要什么我大可以买。”一人一言将陈双儿她们堵得无话可说。

几位坐贾商相视一笑,往日除非掌柜的在,她们遇到难缠的客人时只能忍耐,唯恐怕损害珍瑞和的名声,如今亲眼所见胡搅蛮缠的人吃瘪真是畅快。

阿宝对其它的不感兴趣,一听对沈图南买东西送她,连忙别头,杏眸亮亮的瞅着姜堰,娇气地问道:“表哥呢?”阿宝就是故意为之,她跟着哥哥出来,从来不需自己付钱,哥哥在此放下的话可有可不有,但表哥今日允诺了她,可就逃不掉了。

姜堰捏了捏阿宝的脸颊,浅笑道:“不拘阿宝要什么,尽管选便是,表哥掏荷包。”姜堰原就丰神俊美,清俊高雅,如今眉眼带笑,声音宠溺,饶是一旁的小姐们只是静静看着,也不禁痴了一瞬。

陈王氏步伐沉重,瞧了一大圈,皆未找到令她觉得合适的宅子,如今准备回珍瑞和找女儿。大女儿好歹跟在她父亲身边,学了两三年如何做生意,与人交谈头头是道。如今她没大女儿在身边,谈宅子的事情,她一张口要么被人家回绝要么被人乘机抬价,自己做起事情来才知受挫的滋味。

陈珊儿一回头,见陈王氏正往这边走,额头青筋直跳。

一个陈双儿她已是管不住,她娘那得理不饶人,又只顾着眼前利益的性子,再来横插一脚,珍瑞和真会乱成一锅粥。

陈珊儿怕簪子损坏不敢重放,顿时手脚匆忙。弄完一切,将头埋入胸膛,拉着陈双儿灰溜溜地离开。

耳边清净没人打搅,阿宝总算能专心挑选珠花,姜堰无事便跟着在珍瑞和里头闲逛,忽的被一抹如云山幻海的青烟色吸引。

姜堰唤了坐贾商从博物架上取下,放在手中仔细端详一番。

青纹玢玉响铃簪,上好青玉打造而成的铃铛,青玉泛着温润的光泽,轻轻晃动清脆悦耳。姜堰想起有日阿宝头上戴过铃铛,故作随意地将铃铛簪递予坐贾商,让她包起来。

虽说在珍瑞和一开始有陈双儿搅和,但后边阿宝得了姜堰送她的东西心情便大好,啥子烦恼都忘得一干二净。

来到停船的湖边,阿宝看着沈图南所指的地方,是一艘青蓬小舟,兴奋地道:“不是画船!”她老早便想坐青蓬小舟泛湖,只可惜一直没有机会。

因为江南地区多是枕水而居,开门见水,河道四通八达,青蓬小舟可以穿梭两边都有人家的河道处,看白墙黑瓦灯影,偶尔有人在岸边洗衣戏水,那才是炊烟人家。

沈图南挑眉,“这么开心?”其实略微一想便知,他们一群子人,有丫鬟婆子,还有小厮,断断不可能乘坐青蓬小舟泛湖。

结果,刚走到半路就让小芦发现,随即就被毫不留情地捉回院子。

叶氏见了阿宝衣物之上满是摔跤的痕迹,当即下了死命令,假使她再不乖,就关她一个月的禁闭。

阿宝见叶氏面色严肃,真是生气了,诺诺的答应,表示不敢再违背。之后的日子,老老实实地闷在屋里,如今即便病痊愈,还是未缓过来。

沉默不语的样子显得阿宝十分乖顺,可太多乖巧和顺,就让人觉得她失了孩子般的纯真与活泼,死气沉沉。

阿宝这副模样,将沈老夫人看得一阵心疼,沈老夫人一把将阿宝拢入怀中,轻声细语地询问:“阿宝快些过来祖母里,今日怎的一言不发?”

“祖母”阿宝小声而甜腻地喊着,声音娇气得不能再娇气,“这段日子我可难受了,阿宝再也不想生病了,都不能见到祖母,阿宝好想祖母。”虽然阿宝觉得自己最近在母亲那里受了委屈,可还是舍不得在沈老夫人面前说叶氏半点不好。

沈老夫人被阿宝粘人的模样逗得直发笑,戳了戳阿宝的额头,“还是没变,骑马不带鞭子,尽是拍马屁。”

站在沈老夫人身后的下人们纷纷摇头,要说宝小姐想讨好谁,真几句话,就可以甜到人心里去。奇怪的是,沈家上上下下没一个人像宝小姐这般会说,也不知道宝小姐从哪里学来的。

阿宝得意地冲着叶氏眯了眯小眼睛,满脸求她表扬。

叶氏希望阿宝收敛些,趁着众人不注意,悄悄瞪了阿宝一眼,却不说话,免得到时候又有人觉得她在炫耀。

一众小辈里,沈老夫人最为疼爱阿宝,是以,叶氏纵使觉得阿宝颇有些小人得志,也只能暗自叹气。

她也不愿扮黑脸,可是,整个沈家压根就没有人,有要管阿宝的意思,倘若她再不管束,只怕她再大些时候,沈家的屋顶都能被她掀了去。

阿宝没有得到叶氏的回应,瘪了瘪嘴,逡巡一番,忽的想起似是少了一人,开口问道:“婶婶,小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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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生阿宝以为自己听错,侧头疑惑出声,“什么?”

“只等你了,走吧。”沈图南抱着阿宝上船。

阿宝瞧着缀在后头的姜堰,嘟嘟囔囔道:“谁说只等我,表哥也在这儿呢。”

姜堰微抬眸,平静无波的眸子掠过阿宝,阿宝两只小拳头下意识一紧,直勾勾的回望姜堰,姜堰亲咳一声,先沈图南一步踏入船上,只是用撒金扇子点了点唇角,将其压下去。

阿宝好似不想放过姜堰,即便姜堰不曾回头望她一眼,她一双眼睛仍旧盯着姜堰的背影,直到沈图南将阿宝带入船舱之中。

船内陈设布置无一不精,明明船在动着,站在船板上的人丝毫不觉晃荡,甚至有时会忘记自己正在船上。

“这都什么跟什么嘛,忒小了。”阿宝假意抱怨。船内别致精美她愣是从里头挑不出错来,只能捡着画船小了点来说。

沈图南将阿宝放下地,只当她心内满意得很,偏生要口是心非嫌弃,“你说的,瞅瞅人家如何在水边洗衣嬉水,这船正好可以过枋木河下面的桥,咱们从游条河,从榆木街回府。”

阿宝努了努嘴,表示担忧的问道:“行吗?”她确实不想单看碧绿的湖水,还想去看住在河道边形形色色的人,但是一般的画船太大进不去,只有小舟才行。

沈图南宽慰道:“放心吧,若我这时骗你了,岂不是立马就得穿帮?”

原本几人都是坐在船内房间中,想让船划出一阵时再出去。阿宝坐在窗台处的紫檀木折枝梅花榻上,瞧着窗外春水绿如翡翠,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忽然外头传来悠然歌声,伲侬软语,声声入耳,阿宝站起来,嚷嚷着要站在去外头的甲板上瞧瞧是谁在唱。

沈图南在船内坐得好好的,又能看到外头风光,一时不愿起身带阿宝出去。又怕阿宝在甲板上玩起劲儿来了,身边的人管不住她,一不小心出事情,自然也不想阿宝出去。

姜堰眸光一闪,准备握住阿宝的手牵她出去瞧上一瞧,本来泛湖是件高兴的事情,可别到时候某人委屈得掉金豆子。

沈图南一见,果决地从中截胡,将阿宝抱起。

姜堰将手收回,刚才就差几厘便能够握到阿宝,偏生让沈图南抢了去。

只见他们画船前头,有一穿着青色衣裳的姑娘撑着乌篷船。

那姑娘装饰朴素,头上仅戴一根银簪,乌黑的头发垂置一边,半张小脸在她一俯一仰间欲露不露。

阿宝指着前头,惊呼出声:“哇,那姐姐可真是好生有趣,竟然不怕掉水中自个儿撑船,吟唱的歌儿也甚是动听。”

沈图南的注意力全然放在阿宝身上,如今听了阿宝所说,勉强抬头顺着阿宝指的放向望去,果真见一艘乌篷船正摇摇晃晃地前行,“江南地区多水,几乎人人都会凫水,想必那位胆大的姑娘也会。”

阿宝看向沈图南,语带希冀地道:“总有一日,阿宝也要学对不对?”

沈图南嗤笑一声,“想得美耶,你身边丫鬟婆子跟了一大堆,哪有这么容易落水?即便落水了,她们都会凫水,会救你上来。况且她们若是无故让你落水,就是失职无用,救不得你上来,要靠旁人帮忙,便是罪加一等,咱家沈府留不得无用之人。”沈图南状似轻松的说着,一口气说完不带喘气的。

一旁跟着伺候阿宝的丫鬟婆子皆是敛声屏气,悄然而立,生怕多做一个动作,惹怒沈图南处罚她们。

沈图南环顾一周,重重地哼了一声。早在阿宝生风寒之时,他就想说这番话,但又怕阿宝病中担忧,导致病情恶化,是以不敢轻举妄动。这会总算让他逮着机会,好好敲打一番丫鬟婆子们。

相比于阿宝身边各个丫鬟伶俐,沈图南身边的丫鬟就显得憨厚老实不少,叶氏不想让沈图南早早的知晓男女之事,她在沈图南院中安排的全是虎背熊腰,大嗓门子的丫鬟,反倒是时常跟在沈图南身边的小厮要麻利得多。

而沈图南对付起小厮们,不爽了踹上一两脚都是正常的事情,他自认为他说这番话,对阿宝身边的丫鬟婆子算是客气的了。

“啊?”阿宝不曾明白沈图南话内意思,檀口微张,鼻头缩了缩,不满地道:“求人不如求己,人救不如自救。江南水乡的姑娘哪里能不会凫水,反正学习凫水一事也不是你做主。”

沈图南一听,顿时被气笑,“真是脾气见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