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勋不说话了,连眼睛也不转。二姑自然也不敢继续讲下去了。
常季已吃了许多牛肉。他放下筷子。
“你在撒谎。”
常季说,“她不会那样的。”
“让我猜猜。她怎么会知道你那里有这药呢……是你刻意与她提了。”
常季从椅子上起来,越发显得他身姿欣长。他的丝绸衣服上有窗口投来的薄薄的光。
二姑像受惊的蚂蚱一样退开。
她哪有刚才的风姿呢?她尖声叫道,“不,不是我。“
“是有人指使的!”
忽然,她的叫声带子一样地断开。
一条又细又小的口子裂在雪白的脖子上,好比刺眼的白布上一根染血的针。二姑还想说些什么,可那条口子呲的一下拉开,沙沙的,风箱破掉也是这样的声音。
二姑瞪着眼,惊惧的眼睛里还残留着茫然。
常季侧身避开那血,脸上的笑容格外和煦。
二姑想说什么,他一点也不想知道。
他对寿勋说,“她还在撒谎。”
“她以为这样可以拖延些工夫。”
“可事实上,我骗过的人比她穿过的衣服还多。”
寿勋说:“她几乎每天都换一身衣服。你又在撒谎。”
常季摇头,“我从三岁起就每天骗人了。她每天只换一身衣服,而我每天要撒三个谎。”
寿勋问他,“那你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做?”
“嫉妒。”
常季说,“我家里那群姨娘天天斗来斗去,恶心极了。小姐不喜欢也不关心这些。她只是一心求死而已。”
小姐没兴趣知道二姑在想什么。
她只是不想活了。
遇到顾姜以后,她又后悔了。
只是,来不及了。
小姐叫什么名字?
柳阳问顾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