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厮是那常季,生性好赌,通常赌得很大。可翠儿便是再厌恶他,也不得不在心底赞一句,烨然若神人。
再说说那寿勋。生得一张文雅的面孔,平易近人。可他是个天生的瘸子。他不准旁人叫他瘸子,别人叫他一声,他便打断对方一条腿。
翠儿起先也以为寿勋是温文尔雅的君子。
但她错了。小姐的朋友怎么会有好人呢?
常季二人向薛大人行了礼。
薛大人冷眼不应。二人也不尬,神色自若。
常季说,“我本和小姐开了个赌局,我输了去塞北待三年,小姐输了便承诺我一件事情。可我输了,只能去塞北。”
薛大人皱眉。太原令的女儿随便予人承诺并不是一件好事,少不得留人把柄。
“我原先想老老实实待满三年。”他顿了顿,“可小姐忽然没了。我只得回来祭拜她了。”
“我只待了半年,作不得数。便想着完成小姐一桩心愿。”
薛大人问,“是她写在信上的?”
“是了。”
薛大人不再多问。
小姐若不想让他知道,必然有自己的打算。
寿勋上前说话。
他的腿脚不便,故而看着颇为滑稽。
但寿勋的神色并不可笑。
他说话的样子很有韵致,他整个人透着青松的意志。他的声音也清冷得像山溪,可并不疏离刺骨。
“去年我差人打断了城北王公子的两条腿。我就到别处避祸去了。”寿勋说,“大人若是抓了我,还不得施刑。我这身子骨孱弱,挨不得几板子,只得走为上了。”
他说得非常动人,仿佛那委屈受冤的人是他自己。
薛大人冷哼一声。
“我现在就可以把你们关到牢里去。”
常季说,“伯父,我们既来了,也不怕这点苦。”
薛大人不再研磨。
他停下来,面向二人。
“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