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左肩有五瓣红梅。”
顾姜问,“你怎么知道?”
柳阳抱着剑,神情平静无波,他慢慢道,“在她脱衣服的时候。”
“其实我已着人跟踪她了。”
柳阳瞪眼。他一语不发钻进屋子里。
[啧,他跟着你学坏了。]
——小姐说,我是个老实人。
[你?你若老实,天下便没这么多事了。]
顾姜气闷地又倒了四杯酒。
——可我真的是老实人。
范员外的宅子在城西,本该又大又敞亮。范小姐的死就像阴云一样笼罩在这座大宅子里。可悲白发人送黑发人。今天的院子突然像炸开了锅,噼里啪啦张灯结彩,一派喜气。
范老爷穿着惨白的袍子,就是他在范小姐出殡的时候穿着的。
顾白衣揭了告示,带来一只黑木匣子,那是最好的拜帖。
范老爷接过匣子。重,太重了,范老爷叹口气,把匣子放在桌子上。里边是仇人的头颅,怎能不重呢?
白衣缉凶,义胆张屈。整个太原的百姓大都知道这事,纷纷拍手叫好。此等侠义之举,痛快!
范老爷听过顾姜,姑娘们喜欢谈他,只因他又年轻又英俊,还有一身好手段。今日见了,才发现他比姑娘们说的还要英俊还要有气度。不单单是限于皮相的,他身上有贵不可言的气势。这往往会让人忽视了他的外表。
范老爷说,“后生可畏。”
顾姜说,“范员外是善人。在下做的都是该的。”
范老爷哽着喉咙连道三声“好”。他的头发已经全白了,面庞越发苍老,一条条深纹布在他愁苦的眉眼上。“你是我范家的恩人,这恩情不可不报。”
“在下别无所求,仅仅需要这颗头。只因有别人也想要这颗头。”
“好。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