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客,戏子

“薛大人。”

“你想动用官府的力量?……不怕被说成与官府勾结吗?记得你们江湖中总有这样一些愤世嫉俗的人,他们最见不得与官府勾结。”

“我这哪里是勾结?”“我这是为民伸冤。万事离不开一个理字。”

乐百姓之乐,忧百姓之忧。这就是理。

“道貌岸然。”小姐总结道,“总归还是会有人找你麻烦的。不是明面便是暗地里。”

“小姐考虑的太远了。这之后的事情就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了。”

所谓朋友就是同患难,同富贵的。顾姜既已打算陪她斗蛐蛐,便是自己人了。

于是小姐问,“我们不是朋友吗?”

“不是。”

“为什么这么说?”小姐不死心。

顾姜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头比划。

“第一,你请我吃有毒的桃子。这一点我很不高兴。”

但顾姜看不出有一点不高兴的意思。

“第二,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不喜欢和亡命之徒打交道。我是个惜命的人。”

人来人往车马喧,长街灯火月通明。

酒香,脂粉香,红廊柱,五十步阶前白衣婢。

那婢子颜色正好,鹅蛋脸庞,眉毛温婉清浅,淡淡的笑意度得她恍若月中仙。她不言语,只垂着温婉的眼睛拂过底下人潮流动,巧语千千万,只存在眼里。

她不说话,静静的像是一尊玉菩萨。

但底下的人却是认得她。

“那不是苏大家贴身的那位月泷姑娘吗?”

“怎么?莫不是苏大家来了?”

边上的灰衣书生横那人一眼。“甚么来不来的?!兄台莫不是消息疏慢?这苏大家已来了有两日了。今日是苏大家在玉阶楼登台的日子。”

“真的么!”

“那还有假?这月姑娘都出来了,苏大家会不来么!”那书生又说,“只可惜座满无空,连站脚的地儿都没了。”

那人听得,懊恼地捶足顿胸。书生摇摇头,拖着那人直往酒肆方向。

月姑娘在等人。

要等的是个穿着红衣服的剑客。

月姑娘不懂江湖,但她知道,红衣服的男人并不多,尤其是穿着浓烈的大红的男人。既不是新科状元,也不是新郎官儿,好好的大男人,为什么要穿红衣服?

她的视线在人群里一阵梭寻。一片一片的人头,一条一条的车队,密密麻麻全是脚,人脚,马脚,晃的她眼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