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的土匪寨子在一年前就已被剿灭了,要再次形成这几十人的团伙还是有些困难的。”
“所以他们是人扮的?”
顾姜瞪眼,“难不成还是鬼扮的?!”
小姐轻笑一声,“他们是江湖上的人,对吧?”
顾姜点头。
“可他们的背后站着的,却是官场上的人。”小姐的语气肯定极了,她已知道真凶了。小姐偏头,“你莫不是只想折断这把刀?”
顾姜说,“小姐真是冰雪聪明。我从不愿沾惹官场是非。”
“那你倒是如何帮?”
“点到即止。”顾姜说,“有时候最令人痛恨的不是切肤之痛,而是瘙痒。”
小姐忽的失了端庄的仪态,拍着桌子哈哈大笑,更像是酒馆里的醉汉,而非大家闺秀。她一边笑,一边指着顾姜的鼻子说,“你这人真恶心。真有趣。”
顾姜夸赞道,“小姐也很有侠士之风。”
“莫不是酒馆里面那种死皮赖脸讨酒喝的侠士?连裤腰带和佩剑都压给了店老板?!从不考虑下一顿吃什么的那种人么?”
顾姜竟然说,是。
“是的。亡命之徒。”
马车内一张矮桌,果盘歪斜着,桌上散落些饱满新鲜的桃子。小姐伸出手,她的手修长且结实,较寻常的大家闺秀是大了些的。她镇静地一颗一颗把桃子收回,码齐,堆成一座颤巍巍的小山。
她挑了一颗最大也是最水润的往顾姜的方向递去。
白里透红的表面,细小的绒毛隐约可见,那只手也是白里透红,就跟新剥的嫩姜一样。
顾姜接过来,用袖子擦擦毛茸茸的表皮,但是不吃。
小姐问:“穷讲究?”
顾姜摇摇头,坦然指指桌子,“我记得这颗是掉到地上了的。我是不嫌弃,你莫不是就这样草率对待自己的客人?”
“可是它也是最大最好的。”小姐拿起一颗桃子,当着顾姜的面吃起来。她吃得很斯文,细嚼慢咽,不露齿,不出声,但是大半个桃子很快没了。“我吃的却是最普通。我已把我这里最好的东西给了你。”
“难道这里最有价值的不是这张桌子?”
顾姜的手掌轻抚过桌沿。花纹考究,四角上聚成方格状的花瓣栩栩如生,整块整块温润的白玉嵌在角上。论做工,论材料,颇费了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