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下人触及伤心事,低头用袖子擦拭着眼泪。

杜云彤点点头,谢过李昱。

晨风拂面而来,吹动着帷帽的一角,半遮半掩间,李昱看到了杜云彤小巧精致的下巴,与略有些苍白的唇。

李昱手指紧了紧马鞭,忽然道:“我没有奉任何人的命令,我是自己要来的。”

十四五岁的少年郎,总是别扭叛逆又敏感的,杜云彤心下了然,语气越发轻柔:“殿下有心了。”

白色的纸钱如雪花一般洒在街头,一行人浩浩荡荡出了城门。

杜云彤原本以为,李昱把她送出城后,便会停下回皇宫,哪知李昱这一送,便没有停止的意思。

晚间到了驿馆,柳姨娘坐不住了,忧心忡忡地看着杜云彤,一手揽着杜云婵,一手搅着帕子,踌躇道:“大姑娘,殿下此举,不合规矩啊。”

杜云彤道:“我知道,你不要担心,我现在去找他。”

大夏朝的民风并不算开放,有男女七岁不同席的规矩,不过此刻也顾不得许多了。

若是真让李昱一路把许如清送到颍水,莫说许如清了,只怕许相一家在地底下都不得安宁。

月凉如水,杜云彤又戴上了帷帽,去找李昱。

大抵是因为送灵是李昱自己的意思,故而他没有带太多随从,寥寥的几个侍卫守着院子,在地上拖着长长的影子。

李昱的房门大开着,屏风后,李昱穿着家常的云锦衣裳,盘膝而坐,桌前,是两杯冒着热气的茶。

杜云彤的视线落在茶杯上,又不着痕迹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