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眠震惊地抬头看他。
陈连很满意她的表情,有些自得地拍拍她脑袋,“别太崇拜我。”
赵无眠之所以震惊不是因为崇拜,而是:“你既然是药王的关门弟子,怎么跑去药仁堂做药童了?”
一提这事陈连就沮丧。他往桌上一趴,翻了个白眼,“还不是那帮人有眼无珠。本谷人出谷历练,银子花光了,想去药铺露一手赚点盘缠,那帮凡夫俗子说我当不得医师,顶多做个药童?!”
陈连直起腰,瞪大眼:“我能怎么办,我当然……”他又像死鱼一样趴回去:“我当然只好同意咯!”他可饿怕了,再不赚点银子使使,还没等到师兄,就要饿成一堆白骨了。
“都怪这堆东西!”陈连踢了那装满各种玩物的包袱一脚,“又重又贵,又没半点用处。”
“原来是这样。如果我昨晚当真病了,你无需跑去请大夫,自己就可以医我对不?”赵无眠笑起来,抱拳弯腰道:“陈小神医,请受在下一拜。”
陈连很受用:“好说好说。以后本谷人会多多关照你的,病了痛了,就来找我!”
“阿连,药王谷不是在彭州么?你怎么跑到浔阳来了?”
“我来找我师兄,出谷前他飞鸽传书说他伏月会到浔阳,这里离彭州最近,让我到来福客栈找他。”
“他还没到?”
陈连耸耸肩,浑不在意:“不知道是没到还是已经走了。反正我在这里等着,他忙完自会来寻我。如果再过三日他还不来……”陈连想了想,突然道:“那我就跟你一块儿。诶,你应该不在浔阳久待吧?”
赵无眠点头,本想告诉他自己明日就要走了,但又觉得如果陈连要和她们一块儿上路,必须得和长鸣商量,不然赵靑蕖还没解决又来了个陈连,长鸣得把她恨死。
还是等和长鸣商量后再告诉陈连吧。
她和陈连聊了许久,长鸣看似在一旁收拾行李,实则两耳高高竖着,把她和陈连从头到尾说的话一字不漏地听在耳中。现在听到陈连竟要跟他们一起,长鸣有些不悦,但并不像对赵靑蕖那样抵触。以前在大江南北游历,结识过不少江湖客,不乏有快意江湖的侠客或者侠女与赵无眠同游,他也早就习惯了。
长鸣收拾好行李,拿出包袱里成捆的艾草,大通铺里早就有人等着买了,昨夜睡了个好觉,他们早已体会到艾草的妙处,纷纷摸出一文钱,一人要了四捆。
赵无眠过去帮长鸣发艾草,她对算数什么的不精通,便由长鸣收银。陈连见人多,帮着赵无眠一起,一时间,只有赵靑蕖一人坐在炕上看书。
他看的是《连山》,易经之一,是他无意中在赵无眠包袱里看到的。赵无眠今早出门,留他一人在客栈,怕他无聊,便把身上带着的三本易经都给了他。
他看一会儿书,又抬头看赵无眠一眼,见她笑容可掬地给人发艾草,一点不嫌弃那些穷人身上散发出的怪味。赵靑蕖注意到她的头发还没干,但为了掩盖身份,虽然这种掩盖起不到什么实质性效果,她还是扎着道士髻,穿着直裰。
赵靑蕖放下书,盯了阵她扎得密密实实的丸子头,心想她头发多,这么捂着,怕是两天两夜都干不了。
盯了一会儿,他把视线转到赵无眠旁边的陈连身上。刚刚陈连说的话,赵靑蕖或多或少都听见了,一开始他奇怪于陈连和赵无眠的关系,不明白她二人怎么突然之间就好得情同手足了,后来听到陈连要和他们一同上路,赵靑蕖不乐意了。
要不是赵无眠没有告诉陈连他们明早就走,他一定会使一计让陈连明日起都起不来。
他还记着赵无眠那勾人的微睇。这小道姑,本事当真一流呐,勾人于无形,男女老少都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