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眠见他逃避的撇开眼,禁不住叹了口气,劝他:“老冯,你和我们一起回长安把事情说清楚,给祁姑娘一个交代。”
听罢,冯定异冷笑,“那我昨日娶进门的新娘怎么办?成亲不足七日新郎就不见踪影,浔阳百姓会怎么想我?她会怎么想我?你说的倒容易,给了祁霜霜交代,那谁给我夫人交代?”
“这个好办,你可以和她说一声……”
冯定异呵呵笑了两声,打断赵无眠:“赵无眠,你太天真了,成亲不是过家家酒,我要对新娘负责!”
赵无眠面上浮现急色,“那祁姑娘怎么办?你就不用对她负责了吗?药仁堂堂主是儒商,大姑娘一定也是个通情达理的好人,你如果把话同她说清楚,她一定……”
“够了!”冯定异突然大喝一声,阴着脸道:“你最好莫要再多管闲事。今日见你是因为我还顾念旧情,你却罔置我的好意,挑拨离间我和夫人的关系。我是不会跟你回长安的,如果你想把一切告诉祁霜霜,我不拦你,你也不要来破坏我如今的生活。”
赵无眠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她算听明白冯定异的意思了,在他心里,名声还有利益才是第一,祁霜霜与之相比根本不值一提,因为对他来说,祁霜霜就是丢了也就心疼一会儿的阿猫阿狗,无需负责。
冯定异怎么变成了这样?赵无眠想不明白,但也不想再和他吵下去。
可赵无眠愿意放过他,长鸣却不愿意。他本来不打算过问他和祁霜霜之间的事,但他竟说赵无眠多管闲事,听到现在,他实在不能再坐视不理了。
“冯定异,你如今虽是气运强盛,但肩火时明时灭,有灾祸之兆,倘若你执迷不悟,非要……”
“长鸣!”
赵无眠打断他的话,见长鸣望过来,她冲他摇摇头,意思不言而喻。
长鸣心中有气,气这冯定异利欲熏心口不择言,但更不愿赵无眠难受,干脆背过身,眼不见为净。
“冯主簿,”赵无眠从麻包里拿出祁霜霜写给他的信,往冯定异的方向一步步走去,把信递给他:“这是祁姑娘让我交给你的,你……拿好。”
冯定异半晌没有动作,赵无眠便固执地一直伸着手。
她不能让冯定异心甘情愿回去给祁霜霜一个交代,那说什么也要把她写的信交到冯定异手里。
冯定异终于伸手接过,却当着赵无眠的面直接拆开,一目十行地把信读完,游移半晌,他脸红一阵白一阵,终是将信交还给赵无眠。
他也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想好无论如何都不心软,可再一次看见那信上书写工整的蝇头小楷,心中一股气还是止不住往外流:“你……让她别再等了,找个好夫婿嫁了,就当……她的冯郎已经死了吧!”
言讫,他把袖子里的书信抽出,悉数交给赵无眠,头也不回地推门离去。
踏出门槛那刻,冯定异依稀看见有抹素色消失在廊芜拐角,他猛然想起高茗今日穿的就是素色衣裙。
该死!还是被她知道了吗?!
冯定异又气又慌。长鸣说他有灾祸之兆,依他看,若真有灾祸,那都是赵无眠和长鸣,还有祁霜霜那封信带来的!红衣女说的果真不错,他和祁霜霜在一起,不单要被祁霜霜压着气运,还会被赵无眠盗走元光,一辈子难以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