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天际一道微白荧光飞过。雪妃正循着其他几团元婴气息飞去。
雪妃没有为斜月的性命担心。
她在玉虚子的眼中看见了贪婪和……漠视。
很单纯的贪婪,是对酒汁的执着。
而这漠视,雪妃很熟悉,因为她在自己身上看见过无数次。
玉虚子的衣服很干净,就像雪妃自己的衣服一样干净。
所以在那一瞬间,雪妃读懂了玉虚子的人,读懂了他的性子。
他们不是同一类人,却是同一类人。
于是,她读懂了他的想法,同时有了对策。
玉虚子有的,仅仅是一个永远不会划上休止符的单纯的贪心想法。
而她要做的,仅仅是向他展现自己的疯狂而已。
“你若死,他陪葬。”
这话不仅对斜月说,也是对玉虚子的警告。告诉玉虚子,她雪妃并不在乎这人的死活,然而你若动他,便是在挑拨我的底线!
因为他和她是同一类人,所以雪妃料定玉虚子根本不敢对斜月出手,除非被他知道雪妃根本不能对他造成威胁之事!
然而之前神识交锋,已经在玉虚子心中先入为主的有了一种“她不比自己等人弱”的念头,所以斜月在玉虚子心中成了令雪妃不会轻易出手的唯一保障。
世间一切的交易,永远都是最强的一方占据绝对优势。
玉虚子甘愿拿出天价的地阶法诀去跟雪妃换一瓶酒,除了他是个实诚的嗜酒狂徒之外,更是因为他拿捏不定雪妃的实力强弱!
强者永远不会跟弱者讲道理。所以雪妃很干脆的洒了玉露,更是在霸道的传递一个讯息。
他死,你也一起死了吧。
回头望了眼渐渐看不见的山体裂缝,雪妃心中为斜月祈祷,或许以他耍贱的能耐,会在一个幽小阴暗的洞穴中,在一个饥渴百年的中年男人手下,能够保住贞操吧。
黝黑山洞里,静籁无声。玉虚子眼神明灭不定的望着昏迷的斜月,良久之后,似乎想通什么,终于叹了一口气,突然仰头爽朗大笑:“我收回我之前的话。你也是个妙人!真是个妙人啊!妙啊!太妙了!”
雪妃的举动在他眼中太做作了!仿佛在明目张胆的告诉他,人被杀,就会死。
那般简单粗暴的威胁。
然而却因为这番明显的做作,玉虚子彻底熄了杀斜月泄怒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