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迟寒毛顿立,趋利避害的本能驱使他想要后退,可他的脚却像被水泥灌满了一样,只能眼睁睁的听着破空声距离他越来越近。
陆迟瞳孔圆睁,眼见着浓稠的白雾从中被劈开,一道利芒从从飞来,快不见影,他人却还是无法做出反应,而此时已一道寒气扑上鼻梁!
“侧身。”眼看着陆迟鼻梁就要开花,一道清冷的声音在他耳畔炸开,像清泉从头上浇下,炸醒了他愣住的神魂,这声音……
陆迟刚被炸醒的神魂听到这声音又怔住了。这声音……听起来泠泠若冰上泉,可他潜意识里却觉得它该是活泼的,尾声上扬的,像雀跃的画眉,这种熟悉感又是从何而来?是在哪里听过?是哪里?
陆迟想着想着就入了迷,连近在眼前的剑芒都忽略了去。等他因为剑气断了一截的头发掉在眼角,他才惊觉剑尖已经快到鼻梁了!毁容只在一瞬!
陆迟浑身飙汗,手握成拳,下意识停止了呼吸。
“唉”,估计是人要死了,耳目也进化了许多,他竟然清晰的听到一声叹息,下一秒还有空看到前面的白影脚尖一点,从原地消失了!
旋即眼前掉下一片白影,一阵清冷的檀香扑面袭来,陆迟还没搞清楚这一切,就感觉眼前的剑被抽开,粗壮的腰上搭了什么,软软的,细细的,整个人跟着旋转了起来。
风乍起,携起三千青丝与白袍,将旋转的两人包裹在一起,四目相对。
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呢?陆迟手紧紧搂着面前人的脖子,脑中一片空白。
是死里逃生的庆幸?还是美女救英雄的钦佩?抑或是乍见美人的欣喜?抑或者一见钟情的心动?
都不是。
陆迟瞪大眼睛,一错不错的看着上方那双眼,从未有过的情绪“轰”得一下炸开,眼眶不受控制的热了起来。
那是一双宁静似古潭的眸子,看起来除了比别人的眼睛漂亮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可陆迟却移不开视线,连热泪像哈士奇发疯一样在脸上肆掠都不知道。
“你……”陆迟艰难的打开嘴皮,正想问那人,却见她秀气的眉头一皱,陆迟有所预感,忙伸手,不过还没等他抓紧她,就觉自己被她一丢,跌出了她怀里,而丢他的人则干脆利落的一转身,几个纵跃就不见了!
这架势……是认识?还做过对不起我的事?陆迟拖着虚软的腿,就近靠着一棵树,努力冷静的思考刚才发生的事情。
他确定他以前没见过那人,虽然他只顾着盯着那双眼了没看清那人全貌,但就是那双眼睛他都可以肯定他没见过,但是这股熟悉的感觉又是怎么回事……陆迟扶着树干蹲下,将脸埋在手里,还有这骤然急跳的心又该怎么解释……
咦?!指尖触到冰凉,陆迟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指间晶莹的水迹,他这是……哭了?
“唉!”陆迟双手捏着方向盘,仿佛捏着的是自己的脸,要不是地点不对他都要撞墙把自己撞晕算了。
他几百年都没哭过了,竟然还在人面前莫名其妙的流了一堆泪,让他一个八尺“大汉”简直难为死了的情。
距离那天已经过了几天了,可陆迟就是过不去这道坎,每天都要把那天自己哭得像个大闺女的记忆拉出来给自己凌迟,每想一次就更加羞耻一次。
不过好在相亲地点没过一会儿就到了,幸运的结束了这次凌迟。
“阿迟你一定要和人家好好说话知道吗?”下了车,文女士不放心,在他上电梯前又拉着陆迟一阵推心置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