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小姐弟弟打人被拘了。”
季迦叶也不在意犯不犯法,只是说:“你去找找关系。”
“关系是好找,”刘业铭有些为难,“只不过,他打的是江成。现在江家就是要告余小姐的弟弟。而且,余小姐的弟弟有前科,怕是不好弄。”
“前科?”
季迦叶眉心微蹙。他拿起余波资料一看,果然——
故意伤人罪,判了八年,最后蹲了五年,提前出来了。
将他的资料丢在旁边,季迦叶说:“我知道了
。”
既然他知道了,就是他来处理。
刘业铭退出去。
季迦叶工作忙得要命,这会儿头有些痛。压了压太阳穴,他点了支烟,给余晚打电话。
“对不起,你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女声回应机械。
季迦叶蹙眉。
他再打一遍,还是这个回应。
季迦叶明白了,余晚这是将他的电话拖到黑名单里面去了!
他的脸登时沉下来,很不好看。
抬手,季迦叶看时间。
已经夜深了。
她大概也睡了。
不耐烦的丢开手机,季迦叶靠在椅背上,长腿随意支着。那股颓废的劲儿从他骨子里一点点萦绕出来。掐灭了烟,手垂在扶手上,安静片刻,最后又摸过烟。
烟雾缭绕,他半眯起眼,随手打开一个抽屉。
里面有一个女人用的黑色发带。
最普通的款式。
淡淡瞥了眼,他阖上抽屉。
关了灯,黑暗浓浓的笼罩下来,季迦叶阖上眼,还是倚在那儿。一手夹着支烟,垂在身侧,烟头明明灭灭,一手搁在扶手旁。身影略有些清瘦。
黑暗里,他没有睁眼,只是随手拉开抽屉。
那条发带摩挲在指尖,是凉凉的。
……
季迦叶睡得不多,早上起来,骆明川还在休息——这小子一连几天都有音乐会,每天彩排演出,忙的要命。
用过早饭,司机问他去哪儿,季迦叶说:“医院。”
坐在前排的刘业铭挑了挑眉,将具体的医院位置告诉司机。
医院人多,季迦叶下车,径直上楼。
他全程面容冷漠,抿着唇,看着吓人,连护士都不敢多问他一句话。
刘业铭不得不在护士站解释:“我们来探病。”
进了病房,季迦叶站在病床前俯视着江成,双手插袋,也没有多余的表情。
夏晓晴拂了拂季迦叶,戒备道:“你谁啊?”
季迦叶不理她,只冷冷质问江成:“不是给了你钱么,还不满足?”
“给了钱?”夏晓晴一愣,“给什么钱了?”
江成有些着急,“哎哎哎,晓晴……”他试图拦她
。
视线掠过他们两个,季迦叶忽然冷笑。
对着夏晓晴,他漫不经心的说;“看来你还不知道。我已经给了你丈夫一笔钱,让他滚蛋。可现在,他似乎瞒着你。”
夏晓晴一听,回头看着江成,“江成!你——”
江成有些着急了,季迦叶勾起嘴角,还是冷漠的笑意。他居高临下的说:“那笔钱我先冻结了,等你什么时候想通了,撤销案子,我再给你。”
他威胁他,也是这么光明正大且无耻。
“哎,季先生……”
江成还要说什么,季迦叶已经头也不回,走了。
他不喜欢在这种事情上面浪费时间。
男人的背影冷冽、肃杀,全是压迫人的气势。
夏晓晴这才反应过来:“他就是季迦叶?你什么时候找他要到钱的?”
“钱?现在哪儿还有钱!”
江成恨恨砸床。
季迦叶才不理会这些,他仍是面无表情的下楼。经过楼下花园,他脚步顿了顿,转头对刘业铭说:“我抽两支烟。”
“好的。”刘业铭先回车里。
两支烟完,余晚都没来。
季迦叶掐灭烟,起身离开,带起一些夏末初秋的萧索凉意。
真的要下大雨了。
他坐进车里,望着车外。乌云大团大团压下来,像是直接压在人的心上,很不舒服。
这人每天的工作都排满了,除了公司,季迦叶哪儿都去不了。
出了电梯,他径自往办公室去。
远远的,办公室外,沙发上有个女人的背影。
她的头发绾上去,稍稍低头,露出纤细而白的颈子,肩膀消瘦,无袖的连衣裙,衬得两条胳膊纤瘦。
季迦叶看了一眼。
那边,谢佳已经看到他来,起身喊道:“季董。”
季迦叶略略颔首。那个女人听见声音,也起身,回头,笑盈盈的喊他:“季先生,久等了。”
不冷不热的看了看她,季迦叶没接话,只望向谢佳。
谢佳说:“季董,温小姐这次过来,是想约一个您的人物专访。”——温夏是做传媒的,公司既有传统的报刊杂志,还有新兴的互联网宣传平台。
季迦叶闻言,冷着脸,仍对谢佳说:“公司的定位和他们不符,这你都不推掉,还需要问我?”他发脾气
。
温夏的传媒服务人群主要是娱乐时尚,和他八竿子搭不上边,难怪季迦叶要生气。
温夏连忙解释:“我约的是季迦叶季先生你,而不是北川集团的董事会主席。”她又说:“季先生,现在很多政企高管都会经营自己的个人形象,这对你们公司也是极有帮助,你不考虑一下吗?”
“不考虑。”季迦叶直接回绝。
他往办公室走,温夏追上来几步,握他的胳膊。
她拉住他。
季迦叶不悦回头。对着温夏的目光,他无声的,冷漠的,将胳膊抽出来。
警告意味浓厚。
“干嘛冷硬不吃?”温夏抱怨,话里带着点撒娇的意思。
“周末有没有时间?”她还是约他,又站在他的面前,仰着头说,“听说你会钓鱼,我们一起呗,我还会冲浪,帆船也可以啊。”
她说了这么多,脸上笑盈盈的,季迦叶全都漠然无视,只冷冷吩咐谢佳:“送客。”
“温小姐。”谢佳忙过来,尴尬的拦住温夏。
温夏有些恼意。
那边,季迦叶已经走进办公室,将门重重阖上。
闷了几天的雨终于落下来,打在窗户上噼里啪啦响。季迦叶坐在那儿,在这样的声音里,开始正常办公。他上午有两个会,下午还有其他事,中间又签了数个合同。
等再回过神,外面已经天暗,雨也停了。
季迦叶拿出手机,打电话。
还是无法接通!
眸色冷下来,他拿起座机,拨号码。
这回通了。
“喂?”
女人声音软软的。
季迦叶不高兴道:“是我。”
那边顿时沉默,不说话了。
这样的安静绕在心上,让人烦闷又不舒服,强硬的话到了嘴边,季迦叶改口,问她:“周末有没有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