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真是够了2

宋雪青道:“劳烦你让我进去看看,不会多作停留。”

那人为难,“还请云泽君不要让我们为难。”

门中弟子个个都畏惧寒知秋,这事已经不是一两日的事情,就连宋雪青都得听他差遣。

可是谢逸风人在里面,他实在是不放心。而让他们忤逆寒知秋,后果会很严重,以此而牵连两个无辜之人,他又不忍心。然而,谢逸风该如何?

他漠然转身,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事到如今,他必须找寒知秋求情。

下了决心,他立刻前往‘东临瑶池’,却被曲有琴拦下。

“云泽君,蓬英仙尊有令,近日不见任何人。”

宋雪青看向紧闭的白玉门扉,悄悄握紧袖中拳头。

“还请曲师弟帮我转告仙尊,雪青有事寻他。”

曲有琴:“若为谢逸风一事,大可不必再谈。”

难道他们早就知道他要来求情,故而避而不见,但是,谢逸风怎会做出那种事情?分明是想为他洗脱,不顾自己安危。

伤势未愈的他神色虚弱,却又很逞强让自己看起来精神点,望着门扉,内心百感交织。

师弟,你为何这么傻?哪怕你不站出来,我也不过是被关上半年,再重的刑罚也能度过去。

“师兄,”蓝馨瑶从台阶上来,见到宋雪青有些吃惊,却也有些不满,宋雪青回神看她,听她说:“事已至此,师兄还想如何?殊离台上,谢逸风已亲口承认,华灵草与《练气小札》之事皆是他所为。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就让他在焚寂峰涨涨教训吧!”

宋雪青镇定迎上蓝馨瑶冰冷的目光,内心有些酸楚,他不信谢逸风会如此做,他承认不过是为了洗脱他。看着最爱的人,心思非常复杂。

“他可是我师弟啊!我如何能袖手旁观?”

蓝馨瑶:“可师兄你难道就只有他这一个师弟吗?其他师弟呢?你不是菩提老祖最得意的弟子吗?你不是我清歌门最合格的弟子吗?你心中的门规何在?你所铭记的训诫何在?我引以为傲的师兄,你不要再被谢逸风迷惑了。难道经过华灵草和《练气小札》这两件事,你还看不清他的真实面目吗?”

听闻她这么说,宋雪青冷淡的心微微一动,有些摇摆不定。

门规?训诫?云泽君。

这些都是云泽君毕生所要铭记的,他不能为所欲为,更不能出错。

但是,正因为是云泽君,就不能为谢逸风求情了吗?

“你是何人?”宋雪青鲜少如此淡漠冷清,蓝馨瑶担心他听不进去自己的劝诫,又苦口婆心的说:“从你受云泽君封号时,就要比我们任何人更加约束自己,有个框子装着你,你的一言一行若是逾越一点,就是错。以后不要再护着谢逸风了,让其余弟子心服口服吧!”

“师妹,”蓝馨瑶是为他好他明白,但他不会放弃,他坚定的说:“我会做好云泽君。”音落,他飞身离开。

面对如此冷漠的宋雪青,蓝馨瑶觉得陌生,失望后看向曲有琴,问道:“蓬英仙尊在何处?”

“正在殿内。”

蓝馨瑶挥开门走进去,寒知秋正在擦琴,刚才的话他尽数听了,对宋雪青的行为非常不满意,于是对蓝馨瑶说道:“云泽君不分黑白,有违训诫,你这师妹是如何当的,为何没有及时劝阻他?”

蓝馨瑶屈跪于地,道:“是馨瑶未能尽到责任,还望仙尊饶过师兄,由馨瑶来承担。”

寒知秋停下手中动作,将绢帕放于桌上,修长五指搁在弦上,侧首看着她,目光依旧是高傲威严,“在本尊这,从未有人询过私情。云泽君错了,责罚该由他一人承担。”

蓝馨瑶颔首,“若师兄当真不理谢师弟,他怎能担负清歌?日后如何让各门各派信服?师兄为谢师弟求情,固然是有违训诫,却乃他这人的本性。”

寒知秋并未因蓝馨瑶的言词而动怒,哪怕是神情都没有更改一点,“你退下。”

“是。”

——

焚寂峰的夜空忽然变故,接近静止的云忽然涌向朗月,叠的里外三尺厚,足足将月光完全遮住。

天空传来闷闷的声音,像是什么庞然大物喘息声,又像是卡在咽喉处的怒气声。

狂风兀的从四方汇聚而来,吹飞谢逸风的墨发,他目视天空,暗自祈祷能逃过这一劫。

头上乌云蔽日,隐约有白光浮现,一点一点与星辰极为相似。这就是焚寂峰的刑罚——穿骨,以天地之力发出,足足穿透骨头。

若非大错之人,鲜少动这穿骨刑罚,一旦动,那将是痛不欲生。

云中白点闪烁,逐渐有十几道白影破云而出,直直射向焚寂峰,它的尾影呈现淡淡的蓝,像是针上的线。

谢逸风望着朝他射来的穿骨针,从容淡定的放下双手,身体被一道强光掠起,随之手臂、胸部传来撕心裂肺的痛觉,闷了一声晕死过去……

天上不断射来穿骨针,其速度快如闪电,气势颇大,针针穿破骨头,又冲破与之对面的骨头出去。

鲜血染红校服,在白光照射下十分醒目,犹如展开的梅花,后来就像是被泼上去的红墨。

……

后山的水瓢道尊溜出屋子,快速奔上高峰,朝天上摄下的白光而去,老目惊诧又困惑。

“是谁在受穿骨?”

……

房间内。

卧坐于鸿羽上的寒知秋冷峻五官有些扭曲,闭着的双眼逐渐拧紧,旋即他一口鲜血喷出,人也栽倒在地上。

——

某暗处。

“本以为此次能顺利让宋雪青受刑,没想到,最后竟然是谢逸风站出来。”黑衣人裹着披风立于粗壮的树下,身影被暗淡月光拉长。

立于他前方的人戴着黑色鬼面,看样子极为的丑陋,腰间挂着一块黑色玉牌,上方刻有‘魔’字。

“魔祖急需合适的肉身,十年内,若是不能让宋雪青黑化,那魔祖所做得一切,都将功亏一篑。”

黑衣人:“宋雪青的事情唯有慢慢来,还有最后十年……对了,可有魔宗的消息?”

“五位长老都在寻找魔宗的去向,还未有任何消息。不过,素鹤魔老似乎有了一点蛛丝马迹。”

黑衣人急切道:“什么消息?”

“魔宗已经轮回。”

——

谢逸风醒来时,身边有一团火,并未有被车子碾过的感觉,兀的坐起来,眼前是一条河,河里有个约莫十岁左右的小男孩正在叉鱼。

“奇怪!”谢逸风困惑从地上爬起来,捏捏脸颊,发觉痛,不像是做梦。但明明受过那么重的伤,怎么会不痛呢?他正疑惑不解时,那个小男孩从河里叉了一条鱼,转身看向他。

“你醒了?”小男孩胖乎乎的,却很白皙红润,打扮精致,像是富贵人家的孩子。他扛着大大的鱼揣着一身肥肉跑过来,“你睡了很久。”

谢逸风看了他一眼,驴头不对马嘴问:“你从哪里的?看守焚寂峰的童子?”

孩童眼色一沉,将鱼凑到他面前,熏得谢逸风自己后退,“我是焚寂峰的神,不是看门狗。”

我可没说你是看门狗!谢逸风耸肩,接过他的鱼架在火上,“神仙哪有你这短小的?”

男童拧眉,过去挨着蹲下,接过他手里的鱼,“我来做……我叫韩淼,你可以叫我三水,我的昵称。”

“……”谢逸风审视他,暗道:什么韩淼?三水?原文里有这个人吗?“你叫我哥就行了。”

韩淼看他,“我四百九十八岁。”

谢逸风浅笑,“你是我祖宗。”

韩淼甚是得意,烈火烤着他红润的脸颊,眉宇英俊,眼色有几分沉稳。

“对了,三水。”

“什么”

“你家吃鱼不刮鱼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