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能当时会,但兰玦一直都知道,这里是回溯层,这里的所有其实都是执念幻化,她这气最多也只是一阵,毕竟,谁吃饱了没事去和这些本就不存在的东西计较呢?
王惠愣了愣,脸上的不解并没有因此较少,反而增多了去。“这是为何?”
兰玦似笑非笑的颔了颔首,此间本想打趣一下,然而余光一瞥,却瞧见了屋外幕帘处一抹熟悉的衣角,她心下微动,唇角上扬的弧度瞬间向下弯曲,王惠只见对方听罢自己的话也不知回忆起了什么,下一刻,脸上的笑容虽在,却和之前的感觉完全不同,使人一看便能察觉道对方那抹故作坚强。
“兰公子,我是不是说错”王惠的话不知不觉便小声了下去。
兰玦扯了扯自己嘴角,打断了王惠的话,“没,只是我突然想起了一些事而已,不关你的事。”
“是”王惠也想起了一些事,她有些不确定的看了眼兰玦,小心翼翼道:“兰公子的二哥么?”
兰玦闻言,双眼不可思议的忘了过去,王惠见此,心下坦然,却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之前兰公子你烧糊涂了,口中说了些胡话,我不巧听到了一些。”
“竟是这样”兰玦垂下了双眸。她默了数息,终究是缓缓摇了摇头,重新笑道:“都是过去的事了。”
“我二哥已经去世五年了,二哥在世时对我极好,说出来也不怕王惠姑娘笑话,文才兄与我二哥极像,无论是脾性还是容貌,初见文才兄时,我都吓了一跳,连动都不敢动,就怕是自己在做梦。”
“所以”
似是猜到了王惠的想法,兰玦再次打断了其接下的话,“不,不全是,我待文才兄,不全是因为我二哥的缘故,我二哥是我二哥,文才兄是文才兄,他们不是同一个人,我一直都清楚。”
“那兰公子你怎么还能忍受”王惠被说糊涂了。
“文才兄人他学识渊博,文武全才,是个人才,在学业上,兰玦钦佩他,私下里,文才兄虽然对兰玦不太热情,可他对所有人都是那样。”说到这里,兰玦轻声笑了笑,“仔细接触下来,文才兄还是很好相处的一个人的。王惠姑娘,有时候,看人不能只看表面和几句话。”
“马文才有这么好?”王惠小声的嘀咕了一句,颇有些不太相信。
屋外幕帘处的衣角已经不在了,兰玦唇角再次勾起一抹由心的弧度,虚眯着眼道:“有没有,王惠姑娘不若亲自在看看?”
这王慧姑娘可真是她的福星勒!!!
她回去一定要看看这人转世是谁,她可得好好谢谢她!
兰玦一直以为自己这边还得费一些功夫才能把之前自己说的话圆回来,哪知道王惠转身就给她送了机会,这如何让她不高兴?
她刚才拍了一通马屁,再怎样都会有些效果,但梁山伯的问题可就有些棘手了。
她得怎样才能把这个事说通呢?
嘶——这还得想个办法才行。
马文才一上午的时间,思绪被兰玦的事扰的杂乱,上课竟然还走了个神,这让他十分意外。
兰玦昨夜的反应他本已笃定其对他两面三刀,表面卖乖,背地里不定如何看待自己,可今晨再看着一系列的事,他竟对自己的判断第一次有了些摇摆。
明明这人还什么都没解释什么都没说,他是魔怔了才会觉得自己误会了他!
这边好不容易挨到上午的课业结束,马文才一个人打了饭坐在饭堂自己常坐的位置,他的身边空荡荡的,没人敢上前和他坐在一起,今日也不知是何缘故,饭堂安静了许多,好一会儿马文才才反应过来,今日缺了一个一直以来和他坐在一道的兰玦。
明明素日里用膳时是有些聒噪的人,可这会儿人没来了,马文才竟然有几分不太习惯。
想起某人这会儿应该还在寝居,他随便吃了几口饭,待看了眼食堂剩下的饭菜后,这才像“往常”一样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兰玦会那样看他,这是马文才没有料到的。关于那个所谓的“二哥”,马文才也大概从某人没头没尾的话里猜到了一些,屋内还在谈话,第一次做听墙角的马文才到底有些不太习惯,他已经听到了自己想知道的,遂也没再多听,反而转身走了出去。
下午的课兰玦同样没有去,陈夫子已经知道兰玦生病的事,在这点上倒是没有怎么为难。
兰玦这一日几乎除了早上便没看到某人,眼看着天色渐晚,马统都开始进屋整理屋子了马文才还没回来,兰玦想了想,料想某人这会儿应该还在纠结,月老秘籍里说,这种时候,最应该的不是上前说些什么,而应以退为进,欲擒故纵为妙。
“马统,先别收拾,你这会儿帮我把我的寝被拿到药舍去,回来再收拾也不迟。”
“兰公子你这是?”马统还不知道自家公子与兰玦之间的事。
兰玦笑了笑,“你别多问,搬过去就是了。”
“哦哦好,兰公子你等等。”马统放下了手上马文才的书本,几步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