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担心我被骗?那我就勉强原谅你了。”陶小桃一本正经的点着他鼻子,完全没想起来自己还在广场上编排他的事情,凶他,“如果还有下次……”
“吵吵啥哩大半夜的!”一个不耐烦的声音忽然在不远处响起,连带着还有打呵欠声。“小俩口要腻歪不会找个没人的疙瘩?”
陶小桃还没威胁完,就被这个路人噎死了。火车刚上了人,也还有人在窃窃私语,她一不小心就声音大了点。车厢里只有几点夜灯,还挤满了人。旁人看不清人,只听得到声音。
所以,还以为他俩是小年轻在处对象……
火车每撞击一下铁轨的接口处,就发出“哐”的一声响,同时也会左右摇摆一下。随着火车的韵律晃动,陶小桃侧目一看,李慎也正好回头在看她。
少年们四目相对,几秒钟后,两人扑哧轻笑出声,看似都没把刚刚的“小两口”放在心上。
“没有下次,我记住了,”李慎似一头被驯服的猛犬,压了下巴,带笑低语,“别闹了,睡吧。”
陶小桃这才甘心,点头向后靠在李慎的行囊上。这次她没有丝毫的犹豫,两人公用一个靠背,贴得紧紧的。
斜对面就是窗户,星星如碎钻一般撒满黑蓝色的夜空,那里是陶小桃生活过的地方。
陶小桃打了个呵欠,努力平复着心跳,眼睛一眨一眨的数起星星来。
王母娘娘、织女殿下、玉兔姐姐、白狼大哥……
李慎也在赏星空,却觉肩头一沉。
侧目一看,那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倒在了自己肩膀上,脑袋随着火车晃动一点一点的。
李慎动了动,想让她靠回墙上,可那家伙的脑袋砰的撞了一下墙后就眉头一皱,很不开心的样子。
李慎纠结了许久,终于露出无奈的表情,认命的放松了肩膀。修长带着薄茧的手指伸出,轻轻将乱蓬蓬的小脑袋靠回了肩膀上,小心翼翼的。
忽然感觉肩头有动静,李慎微微侧目,看到陶小桃一张小脸被挤成了肉包子,两瓣唇像小鸡嘴巴一样微微张开,呢喃着什么。
侧耳,听到模模糊糊两个字,“尔晟……”
尔笙?李慎莫名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后来想了想焕然大悟,这不是自己改名前的名字吗?
难道有人在这家伙面前提过自己的曾用名?
货车厢中憋闷的空气瞬间变得清甜起来,少年勾了唇角闭上眼睛。
火车不急不缓的行径着,窗外,星空闪耀。
第二天,李慎和陶小桃去钢铁厂年轻人那里转了一圈聊了会,而后又回到了他们自己的小角落。
他们俩都不约而同的觉得,两个人聊天可能还更愉快些。
中午火车上好多人都在睡午觉,车厢里没有了上午的喧闹,陶小桃懒洋洋的靠在大行囊上,听着李慎轻声讲他家的情况。李家有五个亲兄弟,分别是李大笙十八,李慎虚岁将满十六,李山笙李肆笙双胞胎十四和李悟笙八岁。
听到这里,陶小桃忍不住笑出声来,“一二三四五啊,那按照这么来说,你不是应该叫李二笙吗?”
李慎却不知忽然想起了什么,低笑一声,“是啊,我的本名就是叫尔笙。李慎这个名字是后来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