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长歌抿了抿唇,随即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不比。”
末了,他还很厚脸皮的反问季覃和季远城。
“本少第一纨绔之名动京城,二位难不成没有听过?在场有才有名之人辈出,你二人偏要挑我来比,岂非是欺负我不才?要不要脸?”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用怪异的目光看着季家这二人。
霍长歌的话倒是没说错,谁都知道霍长歌不过来走走过场,两人偏生揪着他不放,足见兰陵季家上不得台面。
季家当真是没落了。
季覃直接傻了,他从没遇到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至于季远城也是没想到霍长歌这么直白,他晃了晃扇子,笑得讪讪,却也不再纠缠,找了个位置坐了。
幸而考试时间临近,很快就有人来带着课室内的学子们离开了。
这一次的考试规则是现任院长定的,也是院中素来的考试规矩。
考试时间统共一日,所考的为三科,试卷一齐发下,午间会有人送饭,只是需要购买,按照菜色分一两,二两,三两,五两。
霍长歌暗骂院长奸商的同时,也赞叹是个妙人。
读书读成奸商却还让人趋之若鹜的,天下怕是只有这么一位了。
考试座位则按照“准考证”依次入座,一人一个隔间,考生之间彼此看不见对方,更加无法交流。
霍长歌走进号位所排的隔间之时,正好季覃走进了自己隔壁,并且恶毒的瞪了他一眼。
“霍长歌,有你哭的时候。”
霍长歌无语,从始至终他都没对季覃怎么样,这人倒是和自己较上劲了。
试卷下发,霍长歌倒也不怎么紧张。
他深知,考场之上心态第一,实力反倒位居第二了,大不了吊车尾,最惨不过没考上。
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
霍长歌心态放松,写题时却不敢吊儿郎当,先纵观试题,而后在稿纸上写好自己要写的大纲,涂涂改改,修修划划,方才动笔。
上午时短,很快到了午膳。
霍长歌素来不是委屈自己的人,挑了五两的三菜一汤,虽比不得家里,也色香味俱全,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他吃得尽兴,听着隔壁季覃那间传来咕噜咕噜的饿肚声,不厚道的笑了。
午膳如意了,给了一两银子多要了碗茶,霍长歌下午的精神不错,答题起来更是顺心遂意。
写完三张卷子,前头已有数人为了给考官博个深刻印象便抢着交卷了。
特别是季覃,他是第一个交卷的,路过霍长歌隔间时还挑衅的斜睨了一眼霍长歌。
可惜霍长歌并不想理他。
霍长歌自认为他那张脸就足够让人印象深刻了,再加之他的目标不过考上,因而多坐了一会,盯着试卷逐字检查,又过了半个时辰才慢吞吞的交了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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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阴雨绵绵,课室之内虽然燃着火炉,却仍旧格外潮湿。
学子们一个个狼狈不堪,头上、衣裳、鞋子满是斑驳的水渍,有些甚至滴滴答答的往下滴水。
就在此刻,课室外由白鹿书院的小厮引进来一人。
那人面目俊朗秀丽,眉眼间含着几分艳色,当看见满屋子的人之时,不由得挑眉。
小厮很有眼力见,立刻笑着躬身引了人继续往前走。
“霍二少爷您里面请。”
霍长歌也不说什么,走到了一个空着的座位前,这才摘下了身上的蓑衣。
身边的小厮离开殷勤为霍长歌褪下了蓑衣,一面笑嘻嘻的恭敬说话。
“霍二少爷且先坐一会儿,书院规矩考试不能带下人仆从进来,但您若是有任何吩咐可以招呼小的,小的就在门外候着。”
霍长歌颔首,从袖子里取出几两碎银丢给了那小厮。
小厮眉开眼笑的接过,愈发殷勤。
此间课室内坐着的大部分都是寒门子弟,多是围了炉火烤干鞋袜,脸上被风雨侵得发红发紫,身子尤旧瑟瑟,也不见有人关心。
一群人只能巴巴望着霍长歌云淡风轻坐在那儿,身边有人端茶倒水送暖炉。
如此一对比,不少学子莫得升起一股仇富之心。
只是霍长歌的身份摆在那儿,在场的人都知惹不起这个混世魔王,心里暗恨,面上却不显,只一味低头烤火。
人群中唯有一人,倏地站起,冲着霍长歌走去。
霍长歌正喝茶,那青衣少年已然走到了他桌边,不客气的喂了一声。
霍长歌眼睛不抬,伸手去够放在面前的茶果,懒得理会。
那青衣少年怒了,伸手就要去推霍长歌,然手还没碰到霍长歌的肩膀,手腕子就被猛地拽住。
青衣少年下意识挣扎,却挣不动,脸色发青得冲着霍长歌怒道。
“你抓着我做什么!”
霍长歌不怒反笑,冷声问道。
“我好好坐着没招谁惹谁,你对我动手动脚做什么?”
话毕,霍长歌手一松放开了少年。
少年因挣得狠了,一时不察,猛地往后退了几步,后腰撞在了桌角上,硌得生疼。
他脸色愈发难看,声音里也带着几分抽吸声,却迫着自己站直了,昂着头,以一种不屑的目光睇着霍长歌。
“你这人虽生于富贵却纨绔无礼、妄自尊大,你这样对圣贤不敬之人也妄想考取这白鹿书院,当真是脏了这块地方!”
在场寒门学子虽赞同少年这话,却也暗地冷嘲这少年自己找死。
到底人家是豪门贵胄,你是寒门草芥,还上去嘴欠,这不是找打吗?
不过现在的霍长歌可不会同他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