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能来这里的大多都是为了来白鹿书院报名的,霍长歌应该不会闲的这么无聊来没事找事吧?
霍长歌微微颔首。
却见沈昌盛一副吃了屎的表情。
“难道你也有喜欢的姑娘了?”
他挠挠头,继续自言自语。
“不会啊,你是相府嫡次子,谁家的姑娘还看不上你?难道你要尚公主?”
霍长歌甩给沈昌盛一个白眼。
“我朝历律,尚公主者不可入仕。”
他闲的吗?
沈昌盛不明所以。
“那你好好的纨绔不当,跑出来吃这个苦?”
霍长歌一时间竟无法反驳。
“我闲的。”
沈昌盛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霍长歌,半晌才凑近了问道。
“你认真的。”
瞧着霍长歌点头,沈昌盛这才哈哈大笑起来,拍着霍长歌的肩膀。
“我们兄弟俩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道!”
霍长歌快要被他拍散了,挡开了沈昌盛的熊掌,没好气的说。
“你先考上了再说吧。”
他说着,拿上了自己的号码牌,起身走出了雅间。
方走出了雅间,就有伙计迎了上来,静等着吩咐。
霍长歌吩咐伙计。
“白玉蹄花、鲜笋煨火腿、麻辣牛肉加上糖醋鲤鱼,并两道鲜蔬送进去,里面那位爷好好伺候着。”
随后,霍长歌让周正去结了账,转身走出望月轩,只见棚子下的人更多了。
维持秩序的几个先生喊得喉咙都有些哑了。
随是二月份,然天气晴好,到了午间头顶着一轮大太阳,料峭春寒被晒化了,穿着袄子的人反倒闷出了一后背的汗。
霍长歌见了,便让周正去买了十几碗绿豆汤,让这些先生们解解渴。
而他也因为只带了这一个小厮,便在边上临时搭出来专给生源休息的棚子里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
因报名处就在不远处,虽然前面挤满了人,可从边上正好能够看得清清楚楚,霍长歌就坐在棚子里,静静得看人报名。
忽然,一个人让霍长歌在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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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寒料峭,路上行走的人身上仍旧裹着冬日里的袄子,然而位于西街某处一个现搭的棚子那里围满了人,众人摩肩接踵,挥汗如雨,场面着实火爆。
这棚子处便是今年白鹿学院报名之地,虽说简陋,但是哪怕里面坐着记录姓名、收取报名费的先生都很有可能是了不得的儒学名家。
那些前来报名的生源,虽然一个个心里急迫,但是都不敢高声喧哗造次,毕竟谁也不知道,未来教你的先生会不会在某处暗暗的观察你,并且在心里打下了印象分。
印象分这种东西,真的很重要啊。
然棚子斜对角正是一家酒楼,酒家的二楼有一扇窗正开着,窗边倚着一个身穿红裳的少年,手里端着一盘花生,一边一颗一颗的往嘴里丢,一边望着街对面热闹的人群。
忽的,身后的门被打开了,周正气喘吁吁的关上门,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对着靠在窗边的霍长歌禀报。
“少爷,号牌已经到了一百一十二了。”
霍长歌的号牌在一百九十四号,还有好长一段,他并不着急。
转过身,瞧着周正气喘如牛的样子,霍长歌指了指桌上,让他自己给自己倒杯水喝。
周正谢过了,这才拿起桌子上的大碗给自己到了一杯茶,咕咚咕咚灌了两碗。
周正自从那日之后,便被霍长歌从霍青山那里要了过来做了个小小书童。
霍长歌本以为这人会心有不甘,谁知道周正却是一个跟着谁便忠心谁的。
虽然那狗腿子的毛病一直改不掉,但是这半月来陪着霍长歌去族学,上上下下都打点周到,伺候的霍长歌舒舒服服的。
就连霍长歌对他的印象都颇有改观。
周正喝了茶,顺过气来,遂对着霍长歌出主意。
“二爷,这会子才轮了百来人,二爷不如先睡个午觉,等到号子到了,小的再叫您。”
霍长歌仍旧靠在窗子边上往下望去,他摇摇头,虽然今天起得早,可他现在倒是不困。
他本是一大早掐着点儿来,就是怕人太多挤得慌。
谁知道,他来的时候楼下已经是人满为患了,幸好白鹿书院找了个变通的法子,便是让生源领了号牌一个一个来。
霍长歌的牌子是一百九十四,于是便找了这个酒家坐着等号。
霍长歌来得早,又出手阔绰,才有了这二楼的雅间。
等其余的生源也是反应过来,可要不就是只能挤楼下的大堂,要不就是找远一些的酒家了。
当然也有例外,比如此刻楼下这般。
一个披着藏青色绉面白狐狸皮鹤氅的少年正在同酒楼的伙计争吵着什么。
全程伙计安静如鸡,而那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则是冷着脸,大声叫骂着,眼看着他提起了伙计的衣领子,就要让身后跟着的小厮揍人。
霍长歌忽的手腕子一斜,那半盘花生顷刻间兜头兜脸倒了鹤氅少年一身。
鹤氅少年刚想叫骂谁这么不长眼,抬头却对上了一张靡丽的笑颜,雪色的肌肤配着那一身大红异样的挑眼,是这天地间都难寻的颜色。
鹤氅少年愣了愣,就听见头顶传来了霍长歌的轻笑声。
“沈兄,抱歉抱歉,手一抖,不当心浪费了一盘好花生。这家望月轩的花生不错,沈兄若是不介意,可以同我一起尝尝。”
听着霍长歌笑语间无半分歉意,反倒是心疼那半盘花生,一向来暴躁的沈昌盛却没了脾气,笑着冲霍长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