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莫忧本来想好好安慰蒙芭拉一番,结果发现用不着她劝,蒙芭拉根本没有一点灰心的意思。她擦干眼泪,信誓旦旦地说:“这不算什么,我不会认输的,我一定会让他爱上我!”
江莫忧反倒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为了给这些人制造机会,成桓也是费尽了心思,譬如说,这会子又举办起了宴会,要知道这可是逢年过节才干的事呀,现在搞得天天都跟过节一样了。
江莫忧与苏无衣一左一右地坐在成桓身边,按照惯例,苏无衣是没有这样的体面的,这回大约是因为苏无袍在场,要照顾苏家人的情绪。江莫忧不觉暗暗生闷气,只盼着那只异族母老虎快点将他扑倒,免得留在宫里惹人晦气。
她朝蒙芭拉使个眼色,蒙芭拉会意,满面春风地站起来,走到苏无袍跟前,执起酒杯,“小女子久仰将军大名,在此敬苏将军一杯,还请将军满饮此杯,以彰我俩相识之情。”
“公主客气了,”苏无袍不得不站起身,脸上殊无笑意,“公主并非本国人士,在下亦素常籍籍无名,何来久仰大名之说?”
蒙芭拉愣住了,好在她有些机变,忙道:“将军之前不是曾镇守边关么?我们哒哒国亦位于边境之上,不瞒将军,其实我之前就已经见过你了,将军的音容笑貌一直留在我心间,此番我就是为将军而来的……”
江莫忧一杯酒差点喷出来,蒙芭拉大约想塑造一个暗恋多年的深情女子形象,不料弄巧成拙,她应该改成“飒爽英姿”才对呀,唉,不会用成语就不要乱用嘛!
她在这里扼腕叹息,苏无袍却好似没什么反应,不笑亦不怒,他飞快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随即将酒杯倒过来,向众人证明涓滴不剩,继而自顾自坐下,表示自己任务完成。
对方摆明了没把她放在眼里,蒙芭拉咬了咬嘴唇,忽然一个趔趄,手中的酒杯一歪,那一满杯黄酒将要泼在苏无袍的新衣裳上。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苏无袍出手如电,稳稳地握住她的手腕,终于使那杯酒保持平衡。
这一瞬间的接触大概是难得的柔情,蒙芭拉两颊酡红如醉,两眼定定地望着苏无袍。苏无袍早已缩回手去,蒙芭拉不能自持,酒杯终于掉在地上,好在没有泼到任何人。
早有人过来收拾——这个伶俐的小太监,趁着众人不理论,悄悄将银质的酒杯塞到袖管里。
苏无衣目光如炬,早瞧出蒙芭拉的情意所在,她在心底冷笑一声,开口道:“公主既然不胜酒力,还是不要喝了,再说这样干巴巴的喝酒也没趣儿,不如咱们玩点别的吧。听闻公主最擅蛇戏,不如给咱们表演一番?”
江莫忧不知道她想做什么,可是觉得自己最好阻止一下,忙道:“公主乃堂堂金枝玉叶,怎可如市井艺人一般戏耍人前?”
“这有什么,咱们的公主不也曾上台表演过吗?”苏无衣瞟了成柔一眼,“莫非她哒哒国的公主便格外金贵些?”
她看看蒙芭拉仍有些犹豫,便恍若无意地添上一句:“其实这里的人都喜欢看这个,就连我哥哥这样无趣的人也喜欢。哥哥,你说是吗?”
苏无袍不置可否,没有否认,或许便是默认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