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满不是她生的,当日奶娘初来时,误会圆满是她的亲生孩子,她也没澄清,放任她就那么一错再错下去。原以为可以瞒一辈子,不料圆满的生母出现了,如今倒显得以前是她在骗她了,尽管事实也确实如此。
奶娘满不在乎地笑道:“这有什么好怪的?谁家捡了孩子,当亲生的养,会告诉外人不是亲生的啊?”
东宁想想也是,遂不再多言。
奶娘看她安安静静的斜躺在床上伴着圆满,并不提她的去留问题,打包好圆满明日走时需带的衣物,绞着衣角,在床前立着,问东宁道:“小姐走了,我是不是也要回去了?”
她是来奶孩子的,孩子走了,她自然也没了留下来的必要,哪怕她私心里,其实并不想离开。她来这里做乳娘,西靖一个月给她的银钱,比县上的人家一年都多。这里荒僻,前后不见人家,生活虽冷清,主子却好相处,不非打即骂地挑刺,她生活得舒心,更不愿离开了。就希望东宁能留她下来做个粗使仆妇,哪怕银钱少一点,她也愿意。
东宁还没想过这个问题,她在山中寂寞,也想有个人伴着解闷。但这是西靖的地盘,目下她可不是什么王府的千金小姐,还需要个下人行动不离的伺候着。
没问过西靖的意思,也不知他对奶娘是何安排,东宁不好乱说,暂应道:“再说吧。”
奶娘道:“我不光会奶孩子,什么粗活都能干的。”
东宁知她是想留下来了,事实上,她也希望她能留下来,应她道:“我知道的。”
东宁想替奶娘争取一下,认真说起来,也不单纯是为奶娘,她也需要有个人伴着消遣释闷。奶娘这人粗中有细,人本分,胆子也大,比较得东宁的心,就想着替她跟西靖争取争取。
是夜,西靖又过来她的房间。奶娘已经睡熟了,西间房里有她粗重的鼾声传过来,东宁因等着和西靖说话,熬着困,忍着还没睡。
西靖很快察觉到她还醒着,在她耳边低语道:“还没睡?”
东宁嗯了声,她往日睡得早,睡得沉,西靖夜间过来,她大多都睡熟了。而西靖,自那日她告诉他,奶娘听到他们房里传出的动静,再不过分的对她动手动脚,两人大半时候就只是规规矩矩的在一张床上睡着而已。
东宁往夜和西靖同床,人还醒着时,多背对着他,只有睡着了,才会无意识地转过去。是夜她有求于他,姿态摆得低,西靖才在她身侧睡下不久,她就转过身来,面对面的与他并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