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一回来就躲在这种地方呀?害我找了好久!”
她脸上的泪痕尚未完全干透,眼眶却并没有多红,仿佛那滴泪只是眼药水似的,说掉就掉了,半点都找不出伤心的踪迹。
“怎么?你该不会真被我的美貌震住了吧?干嘛这样看着我不说话?”
见他不回话,赵米娜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嘿!回神啦!”
顾寂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目不转睛地看了她许久,连呼吸都快忘了,忙收回目光,随口将话题扯到别处。
“你是故意哭的?”
“喔?!”赵米娜非但没否认,还瞬间直起了背,惊喜道:“你怎么看出来的?我好久没试过了,刚还多憋了两秒呢!”
果然没错,她刚才愣在原地那么久,不是被砸懵了,而是在想办法憋眼泪。
他看着她肿起来的额角,有些心疼地张了张嘴,明明是想说点慰问的话,话到嘴边,却成了一句:
“用眼泪博取同情,不觉得很廉价吗?”
……
他简直想锤自己。
“我倒也不是想博取同情……只是在我的认知里,流泪是为了保全软弱的资格。”
好在赵米娜本来就心大,加上这阵子相处下来,也早已习惯了他的ky,便只是轻巧地耸了耸肩。
“你看,如果我受了伤就咬牙说不痛,跌破了膝盖就爬起来继续跑,那以后谁都会觉得我理所应当坚强,什么苦都该吃下来,但凡做不到,就会对我感到失望,那多痛苦啊……”
她絮絮叨叨说了好一通,才终于想起自己来的目的,忙向他凑近两寸,忽的弯起眉眼,笑道:
“对了学弟,你有没有空陪我走走呀?”
桑朽早已等在一楼角落的休息室,赵米娜带着顾寂前往时,偶然间看到了外头的花树,忙向落地窗靠近两步,开心地朝外张望。
“哇,原来花都已经开那么好啦!”
看着她一脸兴奋的模样,顾寂就知道传言非虚,看来她最近确实很忙,居然连楼下的花开了都不知道。
“你不是有话对我说吗?”
顾寂压根搞不懂自己怎么就跟她来到了这里,只冷冷打断她:“该不会只是想拉我下来看花吧?”
“当然不是。”
赵米娜这才转过身,慢慢走回他跟前:“顾寂同学,你还记得一周前,你拒绝的那个提议吗?”
顾寂皱眉:“你是想要说服我?”
“不,我要给你一个新的提议。”
少女背过手,神情竟是难得的认真。
“不是与桐西的孩子们作对那么严重,也不是去肃清不良风气那么负担,而是单纯作为一个人,作为我的朋友,陪我去做一些任性的事。”
她说着,伸手拉过他的手,在他下意识急缩回的同时,也跟着猛然用力,将他牢牢牵定在绵软的掌心里。
“我出身并不好,小时候家里经常被左邻右舍嘲笑欺负,每当我觉得不公想要打回去,我妈妈都会拦住我,同我说‘神总有一天会惩罚他们’,于是我一次又一次地忍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