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治是天生的穷苦命。
南贺川中游,木屋旁,几块嶙峋的巨石。清晨的白雾打散了晕光,佝偻的男人背着万向鱼网走在河边。
他的日常是撒网,捉到些鱼虾,卖了,苟生。
今早又是个所获无几的时间段。网里只有一尾鱼,一只小虾。
贤治站在河边,流水哗哗地穿越空间与时间,去到下边了。下游的人们张着大网,等着硕果累累的奖赏。
中游的水太急了,急到他什么也网不住。他也很想下去,但贤治不能够下去。
他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又重新把网撒了下去。
这、本该是他的日常才对。
但总有人要来破坏他的这份平静。
“你颧骨不命,鼻头低平,下巴微斜……是天生的穷酸命。”
贤治仍然清晰地记得相师对他说过的话他这一辈子从不信这些话,可这些话却又完美地印证在了他身上。
穷,酸,又穷又酸,天生不善。
纵使他剑气纵横,老天也没有一刻会向着他。
贤治是一名叛忍。更准确地说,他是一名来自千手的叛忍。犯的错大家都不说,背上的锅却多的数也数不清。
但世界上总要有那么一个背锅的人存在,不是吗?
无论是大错小错,只要全部堆砌在一个人身上,所有人就会过的很好。
在族里,除了小孩子所有人都知道这一点。不……已经有小孩子开始明白这个了。
贤治想想,怕是只有少族长才不懂这个。不知道该说他是单纯还是傻。
不过傻也有傻的好处。但世间能傻得透彻的人真的不多。
但贤治并不是一块钢铁,被火烧被水浇都没有反应。他是一个人,拿血拿肉组成的人。
在多年的欺压之下,他终于忍不住了。
——于是贤治打算叛逃。
也许是大家都把他看的很低很低,所以他叛逃时可以称得上轻而易举。他想,自己受了那么多年的苦大家也该消停一下了吧?于是贤治在少有人来的中游偏僻地搭了屋,过着清贫或是穷酸的日子。
只要自己过的快乐就行了。
这、本该是他的日常才对。
贤治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在被敌人袭击后他负伤逃走。平日里磨得发亮的苦无与千本纷纷丢出去后却没有多少能够回收。
他捂着腰间的伤口,跑了两天。其间他也有停下来休息过,拿一些平常草药碾碎了,敷在伤口上。但没有足够时间让他休息,就算再怎么上药伤口也不会好。好不容易有了愈合迹象却因为剧烈运动而重新裂开。
贤治有句妈卖批不知当讲不当讲。
凭着他一向引以为傲的速度,贤治成功地把对方甩在身后——可并没有甩丢。那些忍者们还对他紧追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