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则闻言一顿,仿佛是心肺被人用力的戳了一下,里头藏着的火苗忽而窜了起来,将他那些不可言说的小心思照得透明,一时间面颊烧得滚烫,动了动唇却也没说出什么来。
顾琳琅听了霍铮这话却是忍俊不禁,连连摆头,忙不迭的解释道:“当然不是,不过我们却也算不得什么姐弟。不过是因为他年纪还小,他家里人托我照顾一二罢了。等到了京城办完了事情,便要各回各家了。”
顾琳琅的声音清凌凌的,带着一种少女特有的脆嫩,一字一句便如山涧清泉一般令人闻之心悦。杜则听在耳里却是说不出的心塞,偏又揪不出她话中的毛病,只好不置可否的哼一声,侧首去看车厢内的摆设。
霍铮抬目看着这两人的神色,眼中闪过一丝玩味之色,面上兴味愈浓,含笑点头:“既然不是姐弟也非夫妻,那么等会儿到了驿站,我让他们给你们安排两个房间。”
难道你原本还想只安排一个房间?
杜则一念及此,颇是后悔,真恨不得掉头回去抽刚才嘴贱的自己一个耳光——被人叫一声“姐弟”有什么关系?!现在倒是吃闷亏了。
顾琳琅倒是没想这么多:反正在青岳山的时候,她和杜则便是一人一个房间。故而,她点点头应了下来,拉了正闷头生气的杜则一起坐下,笑盈盈的转头向霍铮问起京中境况。
霍铮一直觉得自己的脾气十分之好,尤其是对着长得好看的美人时——此回他会大发好心出手帮人,有小半也是看在杜则和顾琳琅那两张“美人面”上。似顾琳琅这般的,虽然年纪小些显得青涩了些,但也勉强可以够得上让他宽待的那一类。
故而,见顾琳琅问起这些,霍铮眸光微转,倒也没有瞒着,抚掌道:“说起来,近来京中确有两桩大事,一是太后娘娘的病,二则是皇后娘娘有喜。”
顾琳琅原还是跪坐在案几边上,听到霍铮下半句话差点坐了起来,她怔怔然的接口道:“皇后,她有喜了?”
霍铮恍若无意的瞥了眼顾琳琅还有杜则的面庞,用一种漫不经心的神色上下打量着他们两人的神情,嘴里缓缓道:“是啊。不过因着月份还小,才二月余,太后娘娘现下又正病着,宫里投都还都让没往外传呢。”
顾琳琅勉强一笑:“既如此,世子怎地想起要告诉我们这些外人?”
霍铮饶有兴趣的挑高了眉梢,只是一笑:“这倒也没什么,这种事本就瞒不了多久。皇上和皇后倒是都高兴得很——这可是帝后的头一胎,若是皇子那便是未来的太子,自是十分贵重。故而,帝后那头都早已打算好了:今年年宴的时候,差不多便满三月了,到时候再告之众人,大赦天下给小皇子积福。等我们到京城的时候,估计也差不多是那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