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身下那东西,顾琳琅她应该没有?
杜则心里存了许多的疑惑,只是听了顾琳琅之前的话也知道多少需要克制一些,故而平日里若是真起了什么绮念便会在中庭熬夜练剑,吹了一夜凉风,再多的绮念也要跟着没了,倒是平静了许多。
倒是叫不明事实的顾琳琅颇是感慨了一番勤奋与天赋的问题,觉得杜则总算是懂事了。
只是,世事总是不如人意。
七月底的时候,已渐渐炎热起来,山上的林木都仿佛被烤焦了一般,闷闷的吐着热气。顾琳琅尤其怕热,这里也没有空调或是电风扇,更是让她受了不少罪。每到这会儿,她不仅衣衫轻薄不少,还整日里使唤杜则去打井水来给她泡澡,恨不得整个人都趴在浴桶里不起来。这倒也没什么,只是有一回泡澡泡的久了,她趴在里头睡着了,夜里着了凉,躺在床榻上病了好几日。
杜则只得在病榻边上给她端茶送水,着实是气得不轻,就差没指着鼻子骂人:“该,活该!哪有你这样怕热的,居然还趴里头睡着了,就不怕冻死?!”
顾琳琅一贯的嘴甜,见杜则气得厉害,反倒是笑着哄人:“这不是有你嘛”
杜则被她这般一噎,气得都不知该说什么。
还是顾琳琅给递了台阶:“山下那些人每到夏日都要储冰去热,等你以后报了仇,成了大周的皇帝,天热的时候记得多给我准备些冰块,那样便凉快了,也不会有这些事情。”
话题一下子便扯到了下山报仇那一块,杜则也就被她这么糊弄过去了——反正没下山前,一到夏天,顾琳琅就是要泡水里,就跟她之前讲的故事里那些“美人鱼”,离了水就活不了似的。
八月的时候,杜则练剑练到半夜,正打算回房休息,却见着浴房那一处灯火依旧亮着。他原还以为是顾琳琅忘记吹灯了,抬步往那走了一段正要推门去吹灯却隐约瞥见了窗纸上映出的单薄人影——那人趴在浴桶里,手还搭在外头,似是春眠未醒来。
杜则只觉得顾琳琅成日里作死,上回吃的亏居然还没忘,他满怀怒气的推开门,正要扬声把人喊起,目光无意间却落在了顾琳琅搭在浴桶上边的手臂上。
她的手臂不似杜则那般蜜色的结实却雪白娇嫩的如同月下夜昙的花瓣,那样单薄的颜色,仿佛一揉便会碎了一般,有一种极脆弱的美丽。晕黄的灯光照下来,在她雪白的藕臂上涂了一层浅黄色的薄光,细腻的如同瓷片上的釉,光滑而柔腻。大概是压得久了,手臂压着浴桶的那一处雪肤微微泛红,好似胭脂在雪白的宣纸上涂抹开来的颜色。
她一头鸦羽似的乌发也被放了下来,映着从窗口折入的银白月光,凌乱的披散在身上,恰如其分的遮住了圆润的肩头和极秀致的锁骨,杜则站在远处,只能隐约看见水下的冰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