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不吭声,陈明智又斗胆念了他几句,“刚出事那会儿我其实挺害怕的,看见薛哥你在我面前倒下来,真的有种天要塌下来的感觉。我不敢说我是最了解你的那个,但待在你身边的时间也算是最长的,安安姐刚才说的那些不知道你听了有什么想法,可是,可是我听了是真的很不好受啊。”
不知道是害怕被骂还是心有余悸,陈明智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发抖,又道:“你刚晕倒的那会儿,安安姐马上就四处找人疏通关系控制舆论,回来的路上也一直和公关部的同事对接这件事,可是回过头来,我发现她的手都在抖。”
“虽然……虽然我们只是工作上的关系,但朝夕相对的,我将薛哥你当我亲哥对待,安安姐也是拿我们当弟弟,当亲人对待的。她刚才说‘我们这些外人’,我知道那不是她的本意,她怎么对待咱们的,难道薛哥你感受不到吗?”
陈明智絮絮叨叨地念叨了好一阵子,薛瑞一直安静地听着他的话,连手机都没再摆弄。他这副样子倒是让陈明智不敢再多说了,说到底他在心里还是很尊敬他薛哥的,薛瑞平时看上去软绵绵的很好说话,可是在他身边呆久了就知道其实他是一个很倔强的人。
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可把他和向诗安都吓坏了,不然他也不会胆子那么肥来训人来了。然而就像向诗安说的那样,他们说得再多,也得当事人听进去才行,陈明智想明白了这一点,把最想说的说完了,就憋红了一张脸告诉薛瑞有什么事就拨电话找他,他的手机会设置成最大的响铃,不用怕麻烦他,说完这才施施然离开了。
房间再次只剩下他一个人,薛瑞看着紧闭的房门,半晌后叹了口气。
将还闪烁着满屏亮光的手机锁上放到一旁,在床头柜上拿过水杯抿了几口,将自己塞回被窝里,满脑子都是刚才向诗安和陈明智对他说的话,不知怎么的,薛瑞心里竟有点暖。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到清晨了,薛瑞睡前喝太多水想爬起来上个厕所,走出房间时看到客厅留了盏小夜灯,温暖的黄光驱散了点冬日的寒冷,趿拉着脚步到浴室解决了生理需要,再回到客厅时,才发现茶几上放了一锅小小的白粥,旁边还附了张纸条,只是不知道这粥是在他睡前还是睡下后做的。
薛瑞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似乎已经退烧了,睡了一觉精神也好了许多,想了想他还是没有回到卧室,端起白粥走到厨房打算把粥热了吃。
站在料理台前等粥的时候,他回想了一下前一天发生的事情,如今脑袋清明了些,才让他有足够的时间好好将事情捋一遍。
而当他想到和方乐纯碰面后的画面,眉头不禁微微一皱。
当时脑袋一片混乱不及深思,可如今回想起来,薛瑞觉得最后上台前看见方乐纯的眼神,并不如本人表现出来的那般和善。
那是一种冷漠中又带点试探的目光,两人关系并不亲近,冷漠他倒是可以理解,可是试探又是为了什么?
两人之间唯一的交点,那便只有宁语择一人了。过去宁语择为他写歌,如今为自己而写,如此想来,方乐纯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露出那种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