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常耍玩的那颗大会树下有个箱子，你挖出来，里面有金条，你留着自己用。”他的语速很慢，不像梁泽生一样在每个字里都注入感情，也不像喻思远一样把不舍都倾泻了出来，他就像平常的聊天，慢慢地珍惜着每一分每一秒。就像当年和他父亲，在城墙之下的分别，恨不得时间就此停住，再也不往前走。

“以后我要去其他地方，可能很久不会回家。”萧念说这句话的时候，把头垂得更低，但那低头半掩的侧脸，恰如黑夜中半开的莲花，凄美又脆弱，明明是坏事做尽之人，此时也让人倍觉怜惜。

“阿爹……你保重身体。”到最后一句，倏然所有不舍的感情全部收敛了回去，他挂掉手机，站起来，再抬头，望向远方、眼神清冷，还是那个无情又冷漠地duxiao，死又如何，入地狱又如何，至少他尽今生之欢了。

邪，又是什么样的感觉？

萧念忽然想到秦愿，大概就是他那样，无所顾忌做想做之事，不论善恶是非。

四周鸦雀无声，只有舞台上的人光芒四射，占据所有人的心神，下一波演员都忘了要冲上台，直到蔡华咳嗽了一下，他们才反应过来拿起道具往台上冲。

“这个年轻人不错。”蔡华抚掌，赞叹了一句，心想曹德民的眼光还挺靠谱。

施成文也缓缓点头，“再看看他打戏……”

话还没说完，就见萧念飞身而起，长腿一扫，就把一圈的道具都踢飞出去，身姿敏捷又轻盈，一看就是练家子。

施成文，“打戏也不错。”

旁边副导又伸长脖子来问，“这个是和喻思远一样留定待用还是直接定下来？”

蔡华手撑在下巴上，来回搓着自己的胡子，他觉得萧念已经是目前最合适的人选，往前没有比他更合适的，往后估计也不会有比他更好的，他不想再浪费时间看人表演了。

他和施成文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准备宣布就此录用萧念。

正在他要开口的刹那，房间里响起一个声音，“我觉得萧念并不适合这个角色，他不会泰拳，全靠腿脚功夫，凭什么扮演杜宴？”

萧念寻声转头，就见喻思远站了起来，目光灼灼的看着导演组。

说实话，萧念刚才的表现让喻思远惊呆，导演组的反应他也看在眼里。但是他不想就这么认输。

他家庭出生不好，长相在娱乐圈也不够出彩，他能走到今天，是用只有别人一半的睡眠时间换来的。

他不会输。

他不会输给这里任何一个人，更别说是萧念。

蔡华没想到喻思远会这么大胆，但是喻思远的实力和努力他也看在眼里，并不想打击这个有冲劲的年轻人，“虽然他不会泰拳，但是他刚才展露出来的身手已经很贴近人物原型了。”

“我一直很尊重蔡导，我以为您对贴近人物原型的理解和我一样，是百分之百与人物符合。”

“这……”蔡华一时沉吟，不知要怎么在众目睽睽之下和喻思远讲道理。

“这样吧，给我一周时间，我学会泰拳，你看行吗？”萧念转向喻思远，开口打破这短暂的沉默。

与此同时，陕西南路的一幢古典洋房里，周扬恭恭敬敬站在沙发前，“陈老板已经和那边联系好了，下周四晚十点，在x市码头交第一批货。货品清单在这里，都按我们的需求备齐了，不过那边要求您亲自过去。”

秦愿正瘫在沙发上专心致志玩手游，“你去安排飞机，周四下午过去。”

“是。”周扬想了想，在退下去之前又问，“这个行踪，要透露给那个人知道吗？”

好一会儿没有回答。

等到秦愿把怪杀死，才从游戏里抬头，“给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