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启平又惊又怒,道:“这里是书院,你们敢对我动手?”
另一个跟班吐了口唾沫在他脸上,嘲笑道:“动手?不对吧,是你先撞了我们老大,我们这叫自卫,自卫懂不懂啊?”
此时广场已经聚了数百个人,在数百人面前被吐唾沫,这是何等的耻辱。而且吐唾沫的人,只是张志雄的走狗,修为连他都不如。
赵启平怒火沸腾:“我会将此事上报给教习,你们就等着被逐出书院吧!”
张志雄嘿然一笑,道:“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你刚才的辱骂我可以不计较,只要你跟我道歉就好了。”
被人撞倒,又被人吐唾沫侮辱,如果还要跟对方道歉,恐怕连走狗都不如。
赵启平的脸涨得通红,紧紧咬着牙关。
另外一个跟班见他迟迟不开口,也吐了一口唾沫,并一脚踹到他脸上,“杂碎,叫你道歉听见没有?”
“道歉吧,道歉我就放过你。”张志雄嘿嘿笑道,“或者让你的主子燕离,那个贱民来跟我道歉,也不是不行。”
围观的人听到这里,顿时明白过来,原来针对的是燕离。
赵启平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我跟燕离没关系……”
张志雄的脸突然一冷,道:“我管你有没有关系,你撞了我,又辱骂我,道个歉很委屈你?”
势气汹涌如潮,五等真名的威压毫无保留地释放。
赵启平只觉心里一慌,有种被凶兽盯上的错觉,惊惧之下,不由开口:“对不……”
就在这时,人群中传来一阵嘈杂:燕,燕离来了……
就见后方人墙自发排开一个甬道,一个人影出现在甬道尽头。
人影自然是燕离。
眼看燕离直直地走向张志雄,所有人都兴奋起来了。自从燕离来到书院,不知出了多少风头;虽然还无法界定实力,却比风云人物还要风云人物。
风云人物对上风云人物,必定是一场大戏啊。
张志雄回过身去,抱着膀子,冷眼以对。
另外一边,坐在阶台上的王元庆,目光紧紧锁定燕离,唇边挂着不屑的冷笑,“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不过几天没来书院,就有人趁我不在搅风搞雨,还弄个什么天字一号的名头,结果却是个五品小喽啰,简直笑掉大牙!”
赤裸裸的挑衅。
众人屏住呼吸,等着看燕离会如何应对。
眼看燕离直直地走过来,赵启平突然有种热泪盈眶感觉,他艰难地喊了声:“燕,燕兄……”
可是,燕离的脚步依然不徐不疾,甚至没有看赵启平一眼。
他终于停住了脚步,十分冷淡地看着矮了他一个头的张志雄,“矮子。”
矮子!
众皆倒抽一口凉气,谁不知道,张志雄最恨人骂他矮。
燕离掏了掏耳朵,“你挡路了,给我滚开!”
{}无弹窗余牧人心底有一把火。
一把快要将他的理智焚烧殆尽的火。
这把火的来源,毫无疑问,就是燕离引燃的。
自从燕离来到永陵,先是最疼自己的姑姑被他杀死;而后三番两次,在大庭广众之下让自己丢尽脸面,从堂堂书院前二十的高手,成为整个永陵茶余饭后的笑柄;自己倾慕的美人儿唐桑花,与他越走越近。最近两天,更是谈笑无忌,俨然一副你侬我侬的样子,着实叫人又嫉又恨。
此刻他心里只有一个念想,那就是让燕离品尝他品尝过的痛苦,让他坠入深渊,在地狱里挣扎求饶。
想到那副情景,他就不由得兴奋得颤抖起来。
而且,最关键的是,他已经掌握了实现这一情景的钥匙。
“少爷,就是这里了!”
南城,安化门附近有一个大安坊,地属永安苑,一个捕役领着几个捕快来到了一间矮平房外,余牧人在最后面踱步过来。
“鱼公失踪前,那个面粉铺小二就躲在这里,情报不会有错?”他冷冷问道。
对他这种养尊处优的少爷公子来说,白跑一趟,希望落空,都是不可原谅的罪过,并且不会介意杀人泄愤。
捕役全然不知他心情,兴奋地道:“少爷,绝不会错,这是我一个兄弟的表亲。”
余牧人挥手道:“进去,把人给我抓出来!”
屋里面人早听到动静,捕役捕快得到命令,立刻破门而入,惊慌失措的惊叫声适时响起。
就在这时,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冲了出来,在余牧人怔然中钻过了他的腋下,拼了命地往外逃。
“小杂种,还敢逃?”
余牧人脸露狰狞,双足点地,猛地探出手去。
掌势逐渐凝聚,化为无形的风,卷裹那少年,气流形成肉眼可见的手掌,劈中那少年的后背。
嘭!
少年惨叫着摔飞出去,然后,就被余牧人一脚踩住,再也起不来了。
轻描淡写地抓住少年,余牧人不由得生出一种尽在掌控的感觉,“这就是,我的力量!燕离,这一次你再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
“饶了我,饶了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少年哭喊着求饶:“求求你们了,我不知道鱼公去哪里了,不要再找我了……”
余牧人道:“还有人找过你?”
少年泪眼朦胧地说:“是,是,是个蒙着面纱的姐姐……”
“不认识!”余牧人眉头微皱,旋即不在意地冷笑道,“你果然是鱼公面粉铺里的伙计,那里已被当成黑道据点查封,所有与之相关的人,都要被处以极刑,你以为自己还能逃掉?”
“官爷饶了我吧,官爷饶了我吧……”少年痛哭流涕,“小人,小人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余牧人冷笑不止:“要活命容易,只要你帮我指证一个人。想必你对你老板卖的东西不陌生,到时只要照实说话,不但能活命,还能得到一笔你这辈子都花不完的赏赐。”
“真的?”少年停止哭声。
“本公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余牧人拍着胸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