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白骨门到界城,如果寻常赶路,不疾不徐的前进,需要接近半个月的时间。可只要稍微提升一点儿速度,修士哪怕是御剑飞行,都能在三天之内赶到!
如今从她发出传讯到度过天劫,都已经过去了接近七天时间,刑罚堂的师兄师姐却一个人影都没有!
“你消失这么多年,难道就没想过刑罚堂也会消失吗?”
时汐皱起眉头,她消失这么多年?从冥修待她离开白骨门,到她从那万丈深渊地步一步步爬出来,穿过沙漠,穿过南翎国回到界城,中间满打满算也就近两年光阴而已,谈不上消失这么多年吧?更何况修士修炼,越到后期越是艰难,不少修士为了突破某一个小境界,一次闭关就能达到几十年!
难道那万丈深渊因为那个时空漩涡阵法的缘故,也陷入了时空之中,以至于她所经历的时间与常人不一样了?可是在惠宝阁的时候,并没有听见时差问题。
那黑衣人的话最让时汐想不通的便是后半句,刑罚堂也会消失。
白骨门中的刑罚堂成立依旧,在夏世离还没进入白骨门之前就已经存在!因为白骨门闲散中又充满竞争的培养方式,如果没有刑罚堂的约束,可以说绝对会乱成一锅粥!
“白骨门没了?”
就算是夏世离消失了,就算是刑罚堂的嫡系都消失了,刑罚堂也不会消失!除非白骨门没了。
“有人让我向你带句话。”
“说!”
“欠下的债,该还了。”
“欠谁的债?”
“你自己心里难道不清楚吗?”
时汐翻个白眼,她如果清楚还会问吗?
脑海中将白骨门内的所有人都回放了一遍,没有找出任何熟悉的人,更没有谁与自己有着直接的矛盾冲突。有一些小打小闹,像是为了燕澜出头,为了比试获胜而得罪的人,她觉得以自己的修炼速度,那些人肯定都被甩在身后好远,完全构不成威胁了。
身后是巍峨的界城,身前是无边的密林,脚下是用仙绳困住的修士,头顶是即将散去的雷劫之云。
时汐走到时昇身边,一边整理着还没恢复顺滑的秀发,一边踢了踢被时昇给捆住的修士:“在四周的修士就这几个?”
“还有一些应该是去搬救兵了。”
“搬救兵?”时汐蹲下身子,挑起那个言吝的脑袋,看着他那惊恐的表情,“言少是吧,说说都有哪些人去搬救兵了?”
“不知道,我不知道,别杀我,别杀我啊!”
为何每个人被人给拿下之后,说的第一句话都是别杀我?
时汐摇摇头,放弃了从已经完全吓破胆的言吝口中获取有用消息,转身朝着言吝身边不远处的络腮胡子道:“华雄是吧,你身边那人是去搬救兵了吗?”
“你认识我?”
“不认识,只是正好听说过而已。”
“既然落入你手,便是我技不如人,要杀要剐随便。”
“小女子可不杀生。”
算起来真正死在她手上的,不管是修士还是妖兽都屈指可数。
也许在外人看来她这是迂腐的善良,但她只是觉得有时候死亡带来的因果太大,她不愿去承受那些不知何时会爆发的因果。
一个人死亡,是终结,也是开始。他的人生结束了,而为他之死而奋斗的人却开始了不一样的人生。
普天之下,就算是恶贯满盈者,依旧有着一两个朋友,哪怕不会为了你出生入死,也会因你之死改变一些选择。
无形之间扭转的因果线条,看不见的时候觉得无所谓,可随着逐渐能够看得见一些比较特殊的因果线条,缘法始终,时汐越发对此敬畏起来。
好比现在,她就能隐隐约约感受到一条说不清道不明的因果线,正在想着她缠绕而来,这条线的彼端,是好是坏,因何而来,她都不知道,只知道还没真正到来,她便已经心慌意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