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管事一阵寻思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又见脚下此人闭上双眼,不再多言,一副技不如人任凭处置的样子,又突然鼻子一皱嘴角上扬,变成一副诡异的似笑非笑的样子,心中大惑不解。
暗想此地凶险,不宜久留,恐迟则生变,遂紧握长枪便欲结果了此人。
突然,火光大盛,从那幽林深处传来阵阵马蹄,四骑瞬间便出现在宋管事眼中,只见当先一大汉满脸虬髯,肩扛九环大刀,随后三骑倒皆是枯瘦模样,面容差别不大,皆手持一剑,应是同胞三兄弟。
四骑马蹄一致,在数十丈应声而停,显然是训练有素的战马,而这四人却目露匪气倒不像军中之人。
那虬髯客声音洪亮的说道:“早就听闻镇北军幻影书生宋祁望宋都尉,今日一见果然勇武,连素来在江陵小有名气的余磊正镖头,都不过是阁下数合败将,佩服佩服。”
余镖头闭上双眼,却感觉那夺命一枪迟迟不来,忽听马蹄阵阵,片刻后又听一人说出自己姓名,遂睁眼忘去,见四骑在那,当中无一人自己所识,皱眉疑惑。
宋管事见这四骑面生,却能一口道出自己姓名来历,料想定是这余镖头同伙之人,正欲动手先结果了此人,却瞧见脚下此人皱眉疑惑。“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想起刚刚此人临死还说自己污蔑于他,当下这疑惑模样又不似作伪,遂认真问道:“余镖头不认得那人?”。
那虬髯客见宋祁望看着余磊正一脸疑惑的问出那句话,代替余镖头说道:“哈哈,不用问了,他不是我们的人。”
虬髯客望着那倒地的众人邪魅的说道:“王兄弟本事倒是不小,本以为此番是场恶战,竟不想你把这些人都放倒了,而那两人还斗在一起,皆有伤在身,想来不难对付。如此大功,事成之后,大人定重重有赏。”
“略施小计,当不得大功。”只见那倒地的众人之中缓缓站起一人,赫然正是那王家少年,此人一脸得意的说道。
五人大笑。
宋祁望余磊正两人面面相觑,皆说不出一句话来。
余磊正忽然想起今晚吃喝时的情景,那时自己婉拒众人敬酒,众人便自己喝了起来,酒到中途,这王家少年以自己才入镖局不久,承蒙各位长辈关爱为由,替大家酌酒已表尊重,应是此时动了手脚。
想明此处,余磊正愤恨道:“小王,镖局众人念你无亲,待你不薄,为何如此残害众人?!”
王家少年鄙夷道:“余磊正啊余磊正,平日你不是粗中有细,小有谋略吗?此时怎的糊涂起来。我若是你江陵镖局的人,又为何如此?哈哈……”
余磊正痛苦喝道:“你又是何人?叫余某死个明白。”
“我本就是郡守大人的人,郡守大人念你武艺不错,又心思缜密,可堪大用,屡次招募你,你却毫不领情,遂派我潜伏进江陵镖局,寻找时机,若你还是不肯,那你镖局怕是在江陵难以立足了。”
余磊正大怒,之所以不愿参与到这些军阀士族之中,实是因为江汉王朝如今动荡不堪,有权臣弄朝,有军阀虎视,各大士族更是明争暗斗,一旦卷入便是身不由己,稍不注意更是杀身之祸。虽说行镖亦是如此,但绝无当中的乌烟瘴气,至少落得清净自由光明磊落。
又继续问道:“昨夜众人被你下毒,你必已通风报信,按理说你们该在客栈伏击才是,我深夜临走,一路你都跟随绝无报信可能,你们却又为何到了此处?难道……”
王家少年大笑道:“没错。”
余磊正突然想到今夜此人半路突说肚子闹腾,离开了一小会儿,遂全部解开心中疑惑,倒是能死个明白了。
似是为了验证自己所说,王家少年一个口哨,从那虬髯客怀中突然飞出一黑色小鸟,落在王家少年手心,速度极快,毫无声响。
虬髯客心中嘀咕了一句,为何王兄弟的信鸟变了。
王家少年抚摸着那黑色小鸟,极为爱惜,故作惋惜的说道:“这下可以死的安心了吗?哈哈……只是我们此行倒与你无关,是为了这幻影书生宋都尉来的,只怪你命该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