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后。
自是无人敢闹神武王的洞房。
清辉的月色里,新娘子戴着红盖头坐在床边,一等二等三等,却是迟迟等不来那位新郎官。
洞房所在位置,也还皇宫之中,于情于理,这都是极度不合的,也是极度忌讳的。
可太后不忌讳,东宫反正也没太子,就全部给了叔叔,恰好也是濒临着避尘湖,钓钓鱼儿,悠闲悠闲也挺好。
此处,东宫早已张灯结彩,喜庆的贴花,福字到处都是,便是一阵风刮来,也会吹着些红纸,漫天飞着,舞着,跳着。
月已过中天。
湖面忽的荡漾开去。
一根垂钓的鱼线,落入水中,惊破这数里皓洁的银盘,圈圈涟漪荡开,又复归于平静。
拎着两坛上好的美酒,扛着鱼竿。
“新婚之夜,新郎官不去洞房,却来钓鱼,皇叔,你置新娘子于何地?”
笑着的声音从远处如絮亭传来。
素白锦衣,墨色靴子,腰间挎着骨白刀样仪具的皇女背着手,缓步走出,月色落下,她皮肤病态白皙,地面甚至没有投下影子,诡异无比。
“是雨雪啊,这么晚,你还不去睡?”
夏广头也不回。
“睡不着的,又不是只有皇叔一个人。”
夏雨雪直接坐在他身侧,看着银盘的湖面,是不是又鱼儿窜出水面,发出“扑通”的声音,旋即又是落入水里,荡起打破的涟漪。
两人沉默了下来。
而在两人身后,那距离如絮亭外的小林子里,两个女人正暗暗看着此处。
面容僵硬,腰间插着三把刀的女人说:“我就说,她去没用,你看,现在倒好,她也坐在那里看钓鱼了。”
这是皇姐,她身侧的显然是太后。
太后嘀咕着:“莫不是用情太深了,哎,我说用情至深的不都是江湖上那些什么大侠嘛,皇家土壤也能养出叔叔这样的人?
我还准备给他再找几个妃子呢。”
她眼珠子咕噜噜转了转,猛然闪过一道寒光,“我有主意了。”
“什么主意什么主意。”
皇姐急忙问。
太后微微笑道:“我们也坐过去看着他钓鱼。”
“这算什么主意嘛?”
“大晚上的钓鱼,钓的可不就是个寂寞吗?我们这么多人在,那就不寂寞了,那他钓着钓着就觉得没意思了,没意思就会自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