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殿前欢 第二十六章 离开澹州前的日子(召唤月票……)

庆余年 猫腻 5815 字 7个月前

婉儿皱眉说道:“难道……殿前武议又要恢复?”

范闲吃惊地看了她一眼,旋即笑了起来,拍了拍她的脑袋,心想妻子在这方面的嗅觉果然灵敏,点头说道:“听说是枢密院的意思,军方建议恢复武议,以振国民士气。”

“陛下怎么说?”婉儿担忧道,她心里清楚,庆国乃是以马上夺天下的国度,一向极重军功,只是三次北伐之后,陛下调养生息,以备再战,便把目光转向了文治,也停止了诸多年前最重要的一年一度武议之事。

“陛下自然不会反对。”范闲微笑说道:“这本来就是好事,朝廷耽于安乐日久,连胶州的水师都变了质,自然需要有个由头来收拢一下军心。”

林婉儿沉默了少许后,忽然开口说道:“只怕……是针对你来的。”

“我是文官。”范闲笑着说道,但心里也清楚地感觉到了一丝问题。他与流晶河上二皇子的看法不一样,二皇子总以为皇帝让范闲处理胶州水师之事,是松口让范闲接触熟悉军务,但范闲却以为,自己那位强硬至极的“父皇”心里想的却是相反的问题,自己杀死常昆,阴害党骁波,不论军中派系如何,只怕那些大帅将军在心里都有些记恨自己。

陛下还是不想让监察院的提司去温柔地抚摸兵权啊……

婉儿看着他叹了口气说道:“你是文官,可……你也是天下皆知的武道高手。”

范闲眉毛一挑,说道:“你的意思是,燕小乙回京,便要在武议之上向我挑战?”

庆国人好武,虽然这些年来风气渐褪,但深植于民众官员心中的强悍味道却是根本拂之不去,就像叶灵儿可以在皇宫别院外面扔小刀向范闲挑战一般,决斗在庆国依然是合法的事情,更何况殿前武议这种场合,没有人愿意退。

但范闲愿意退,他冷笑道:“真是幼稚,他想和我,我就要和他打?”

在他的心中,武功是用来杀人的,而不是用来决斗打架的,如果要杀人,范闲自问有无数比决斗更有效率更安全的法子——决斗?小孩子家家的游戏,范闲忽然觉得庆国的军方有些孩子气,不由嗤之以鼻。

婉儿叹了口气,温柔说道:“这个法子虽然直接有效,却很愚蠢……母亲应该不会傻到让燕小乙在宫中挑战你,不论输赢,燕小乙也不敢真地伤了你,陛下的眼睛看着哩,所以我也觉着想不通透这其中的道理,说不定是我们想偏了,燕小乙是征北大都督,两年未回京,也该述职才是。”

范闲忽然心中灵机一动,眉头皱了起来,如果燕小乙此次回京与那所谓武议有关联,那只能证明一条,朝廷里那股势力,终于试图正面挑战皇室的权威。可是……长公主她凭什么?

“如果我避战,便是弱了声势。”范闲微笑说道:“不过你知道,我不在乎这些面子。”

这是假话,范闲也是个爱幕虚荣之人,如果是别的军方重将在武议上向范闲挑战,范闲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直接将对方打到对方妈妈都不认识,再给自己的名声加一道金边。可是……那人是燕小乙。

范闲扪心自问,就算如今自己伤势早已痊愈,又得了海棠的天一道无上心法之助,早已稳稳地站在了九品的高峰上,可真要面对着一箭惊天下的超级强者,依然是讨不到什么好去。

自己这边倒是有两个人可以抵抗燕小乙,海棠和影子,问题是这两个人不可能替自己出手。

自己这边还有一个人可以轻松干掉燕小乙,五竹叔,问题是……五竹叔又一次离家出走了。

范闲在紧张之余,忽然莫名地兴奋起来,鼻尖似嗅到了海崖上的那些咸湿味道,如果回京之后,真的要与燕小乙正面一战,自己不凭借那些小手段,究竟能做到什么样的程度呢?

京都,风雷,强者,比武,这些字眼在诱惑着范闲不安份的心。

他沉默片刻后,忽然抬头展颜一笑,温柔说道:“我偏不打,但……试着杀杀他怎么样?”

婉儿睁着大大的眼睛,半晌无语。

……

……

(要离开澹州了,我知道有些朋友是觉着这一段长了些,不过入澹州之前,我便提前说过,这一段是我看来极重要的一段,我会非常细密的写。

范闲回澹州,这是我写第一卷的时候就热烈期望的内容,盼了将近一年,终于盼了回来,怎能教我不想念?怎能教我不用心?不写冬儿……我自己会扇自己,呵呵。

另外,在网上写小说,主角的性格特征,三观之类的东西,其实很难有机会用大篇幅整出来,而只能通过不同章节里的小细节体现,这是一个很繁复的事情,所以我需要澹州这一块。

这些章节是要帮这篇小说立起来的,也是要满足我自己的意趣与审美倾向的,虽然不见得是很强大的,可还是要写不是?写的这么累,如果是要掰扯情节,肯定会写的快很多,我也会挣更多的钱……只是节奏的问题,我依然是在学习当中,通俗小说的节奏起伏,这是一个很困难的问题,没有什么决窍,只能是越写掌握的越好,希望在以后的码字生涯中,能够达到某种程度,希望大家能看着我继续进步下去。

最后很诚恳地向大家请求将手中的月票投给我,这是月中了,我非常需要大家的月票,爱冬儿的,请给我月票,爱婉儿的,请给我月票,爱冬儿的丫头的,请给我月票,爱燕小乙的……也得给我月票!写书要很诚恳地写,拉票也要很诚恳地拉,就像昨儿书评里某位书友记得n月前的那个笑话,拉肚子……也不能忘了拉票。

很认真地说了这么多,大家不准笑,投月票就好,就好。)

略说了闲话,范闲趁机又再次提出了请奶奶随自己去京都养老的提议,只是如同那夜一般,老夫人很直接地用沉默表达了态度。范闲忍不住叹了口气,说道:“怎么都不愿意去?”

老太太知道他说的是冬儿一家,笑着说道:“京都居……大不易。更何况冬儿和你如此亲近,不要忘了,你自幼身边这几个大丫头,都被你调教的心比天高,硬气的狠,谁也没辄。”

范闲怔了怔,摸了摸脑袋,心想确实是这个道理,如今还留在府里的小雅是跟着自己中最小的一个,看那张嘴也是个惯不能饶人的厉害角色,还有前几日带着自家男人回府上来看自己的小青……小青的男人还是个有功名的读书人,结果在小青面前也是大气不敢放一声。

小青小雅便是这样,更不用说冬儿姐和一惯放肆的思思……这府上的几个大丫头真都是被自己宠坏了,也教坏了,搁在那里都是硬气无比的角色,也不将这世上奉若至理的那些规矩瞧在眼里,外表虽然都柔顺着,内心却都明朗着。

范闲想着想着,有些自得地笑了起来,自己就算改变不了这个世界太多,但至少改变了几个女子的思想与人生,也算是不错……当然,也得是跟着他的丫头,才能有这种福利,如果没有他这座大山在后方靠着,这四个大丫环的脾气,只怕在这个世上寸步难行。

一夜无话。

第二日澹州城传来了个消息,说是某某宅某某公子被人硬踹了一脚,吐了鲜血若干碗,急找大夫救活了回来,正躺在床上呻吟。

行凶的人没有人瞧见,而澹州向来民风纯朴、治安良好,百姓们老实本分,全无匪气,像这种权贵公子被人痛殴的消息,实在是从来没有听说过。

整个澹州都震惊了,知州大人大怒,准备好好查下这个案子,给前任的老师一个天大的面子,但当师爷凑到他耳边说了几句话之后,知州大人马上平静了一下,回自家静心斋去饮茶去了。

澹州的聪明人慢慢猜到了这件事情的缘由,没有人敢过多的议论。而被打的那位公子府上,虽然心中肯定怨恨着,却更是不敢满天下地喊冤去,反而是恭恭敬敬遣人去冬儿小院,将这两年间的医药费和补偿双手送上。

事情淡的极快,澹州人知道范家少爷不是个爱胡闹的人,只是个护短的人,并不如何担心。

又过了些日子,一封来自京都的密旨和一封来自江南的院报,同时送入了伯爵府中。范闲低头看着那两张薄薄的纸,知道自己的澹州之行到了结束的时候,心中不由涌出一丝不舍来。

他毕竟是监察院提司行江南路全权钦差,而且年纪尚轻,身体健康,总不可能学陈萍萍一样躲在自己喜爱的地方养老。

澹州虽好,总是要离开的。

第二天晨间,藤子京带着林大宝和三皇子再次出海去钓鱼,而范闲也终于实现了对婉儿的承诺,牵着她的小手,用二人缓慢的脚步一步一步踩着澹州的土地,感受着此间的气息,进行了一次丰富的澹州一日游。

夫妻二人小小易容一番后,去了热闹的菜场,去了码头边的沙滩,看了看那些被洪常青深恶痛绝的漂亮白鸟,在伯爵府后面的门口蹲着说了会儿故事,这才去了那间安静至极的杂货铺。

婉儿一路温和笑着,任由夫君牵着自己的手或疾或缓地行走,她知道,这一切都是范闲最美好的回忆,他今天带着自己来,就是希望自己也能分享他心中最温柔美好的那部分。

杂货铺里安静着,灰尘还是那么厚。

他们夫妻二人都是懒人,自然懒得打扫,只是站在屋子里看着四周,说着旧事。

婉儿静静听着范闲感慨万千地回忆童年,心尖忍不住颤了一下,想道原来不仅自己自幼在皇宫里活的紧张危险,便是自家相公的童年,在快乐之外,也有这么多的艰难困苦。

她的手轻轻握着那把菜刀,微笑说道:“那叔叔就是用这把刀切萝卜丝儿给你下酒?”

范闲快乐地笑了起来,点了点头。

婉儿瞪了他一眼,说道:“小小年纪就喝高梁,也不怕醉死了。”

范闲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林婉儿忽然睁着那双大眼睛,好奇说道:“你练功的悬崖在哪里?是不是像苍山上的那个陡坡?能不能带我去看看?”

范闲怔了怔,说道:“那地方险,你是上不去的。”

林婉儿喔了一声,圆润的脸蛋儿上却很明显地表达了强烈的遗憾。

范闲看着她,忽然开口说道:“抱紧我。”

林婉儿愣了一下,旋即嘿嘿一笑,双手从范闲的臂间穿了过去,紧紧地抱住他,就如那天夜里在床上一般,就怕他这么消失了,更怕他就这么沉浸在澹州的气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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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州海边高峭的悬崖之上,范闲与林婉儿两人手牵手站在悬崖边,往前数步便是深渊,便是海洋,便是朵朵雪花。

海风扑面而来,头顶的太阳比在地面看起来反而显得更远了一些,清清洒洒地蒙着层光圈,并不怎么显得炽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