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由命

“哎关本王什么事儿?本王进京的时候只带了三名护卫还分给了你一个,大家都看到了。”

“‘书生造反,三年不成’,如果不是你做了什么,他们…”苏黎艰难地咽下一口血沫:“他们怕是没有这个胆量。”

“哈哈…你看则晦,你这么了解本王,本王也这么了解你,跟本王走不行吗?”

镇南王丝毫不顾虑暗卫们吃人的目光走到他的身边,挑起他的下巴:“你跟我走了,我就帮小皇帝把这些人都杀了好不好。”

钟将军确实是世代忠良,但是耐不住飞鸟尽良弓藏,先皇早些年为了拿下京郊北大营可是费了不少办法,苏黎还以为是钟老将军自愿交出了某些把柄才逃过一劫,现在听到镇南王的这句话,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苏黎忍着恶心任由镇南王贴近他,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瑰丽的笑:“可是…可是父亲,我现在不只是一个残次品,更是一个被使用过的废品了,您还要我做什么呢?”

镇南王的脸上露出一个隐秘的微笑。

苏黎这辈子,喜欢过的人不少,但是爱过的人只有一个,不是祭坛上缠了他许多年的齐铭,也不是这两年默默为他挡去京城里风风雨雨的齐钺,可怜又可笑,是眼前的苏煜祁。

苏煜祁知道,直到现在,苏黎的心还是在他这一边的,所以他向来都有恃无恐。

苏黎知道,他始终不能把自己少年时期就贡献出去的那颗真心收回,所以他只能妥协。

齐铭单手拔出射段了他两段肋骨的箭头,一时间血流如注,无暇理会身边侍卫太监们真心或者假意大叫,他艰难的撕下几条中衣裹在伤口上挣扎着站起来,大喊道:“御林军听令,收缩保护圈!等北大营的将士们赶到了,朕与尔等论功行赏。”

“皇上…皇上…叛军的来路已经查明,乃是以定国公、平国公、昌平侯为首的二十四家勋贵家中的私兵!”随着齐铭的大喊,御林军的声势一壮,周统领跪在地上大声报告。

身上的伤口有些疼,但也只是有些而已,齐铭在战场上受过更重的伤,这种程度他还承受的住,眯着眼,齐铭心里有些不安,他派去保护苏黎的人一直没有回音。

苏黎放下马车帘子的时候,山上的喊杀声已经停止了,除了染红了山坡的猩红液体以外,这场叛乱什么都没有留下。

“世子,要出发了。”

赶车的是一个苏黎从来没有见过的人,脸上有一块丑陋的伤疤,像是被谁剥掉了一块皮一样。

“好,知道了,走吧。”

车轱辘明明是一圈一圈的转着圈,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马车偏偏就走远了,长久的沉默过后,苏黎忽然爆发出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简直要把心脏咳出来。

路的尽头还是镇南王府,那该死的镇南王府。

有时候苏黎想,自己可能真的是一个有原罪的人,不然怎么会在母亲去世以后爱上自己的父亲呢?还一爱就是那么多年。

回到房间里,苏黎把搁了一个年头的账本拿出来,仔细核对每一天商路和余下的钱粮,李管家忧心忡忡的立在一遍,看着主人病态的眼神,一声都不敢吭。

“老李。”

“在,主子,您有什么吩咐?”李管家打了一个激灵,每当苏黎叫他老李的时候,他就知道关于暗线的事情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