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相敬如宾，”岑晚清的眼睛里依稀带着些闪烁，“这么多年下来，我们有你，有你哥哥，我们儿女双全，亲族兴旺，我们之间慢慢积累下来的感情，比年少时虚无缥缈的爱情要坚固得多，我不敢说我们有多相爱，但是如果我们离开了彼此，一定都会不开心。”

也许岑晚清年轻的时候也曾喜欢过一个什么人，但是她接受了家族的安排嫁进苏家，从此相夫教子，为苏泊远安定后方。于是时间冲淡了一切，她成为了家族希望她成为的那种人，成为了被很多人羡慕的那种人。

可她同样也在年华的流逝中丢失了自己。

其实岑晚清这套理论，看似三观相当扭曲，仔细想来却是经得起推敲的。

毕竟这是他们整个圈子的行事准则，欲戴王冠必承其重，二八定律（注）里他们是占据社会绝大多数财富的“二”，既然他们不想让更多的人也成为他们中的一员，联姻是最高效的方法。

三观这种东西，从来只有合不合，没有正不正。你不能因为你自己生活中大家普遍践行的是这一套规则，就指责另一套规则不对，存在即是合理的。苏沐听了岑晚清这么一段长篇大论，已经明白靠讲道理让这位不食人间烟火的夫人放弃跟萧家联姻的可能性基本为零。

但这是小说的世界啊，不管这些大人们打什么如意算盘，只要主角定律还在，她苏沐就算再怎么勾搭萧选那也只是在给主人公铺路。

看样子只能让苏母用自己的眼睛看看萧选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了，到底是亲妈，要是萧选真的哪哪都是毛病，她还能把自己闺女往火坑里送？

就算之前岑晚清威胁说如果最后嫁不出去就要嫁给个傻子，但那个怎么听怎么像吓唬高中生的。

苏沐点点头：“我知道了，妈妈。”

岑晚清终于满意地笑了：“这才乖，最近你社交挺少的，正好今天晚上有个拍卖会，你很多同学会来，你也跟我一起，吴阿姨——”

吴妈上前，低声应答：“夫人。”

“阿姨你是我们家的老人了，很多事情不用我交代应该也能做好，但是小姐这几天这个状态你怎么不管管呢，下午没什么事，你再帮她练练规矩，”岑晚清指了指苏沐没有摆正的碗，“晚上要是这么出去，不知道会让多少人笑话。”

吴妈微微一俯身，“是我的问题，我会注意好好教导小姐的。”

苏沐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看到岑晚清慵容的姿态，终究闭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