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子尚且有归乡之情,可是沐司荀去了这么多年却连一个消息也没有传回。他们都说沐司荀是死了,死在了深山老林里,是被阎紫筠害死的,而就连沐家也为沐司荀在祖祠上了牌位。
那天,阎紫筠去了。她看到了很多人看到她异样的眼神,像是避开瘟神一样避开她。她看到沐司荀的父母在一旁偷偷的抹眼泪。阎紫筠没有哭闹,她拖着虚弱的身体默默的在沐司荀的牌位前站了好久然后说。
“伯父、伯母,沐司荀一定没事的。如果,如果他真的去了,那我……就去路上陪他。”
说完,阎紫筠让丫鬟扶着她先走了。她怕她再待下去会忍不住,会忍不住哭出来。她在沐司荀离开那天就已经决定,绝不会再哭。因为已经没有人为她的悲伤买单。
……
又是一年来春,这已经是沐司荀离开的第十个年头。今年的春天来的特别晚。寒冬想是不愿离去一般停留了好久。就连窗外的那棵桃树,今年也不再开的那么艳丽。繁密交错的枝桠上零零散散挂着几朵发育不良的花鼓,像是步入暮年的老人在苟延残喘一般。
阎紫筠已经没有力气下床,只能每天躺着床上看着窗外那棵孤零零的老树。每一天院子里都是静悄悄的,像是被人遗忘了在世界尽头的角落一样。
除了偶尔来看看她的父母,阎紫筠就只能见到每天照顾她起居的丫鬟。阎紫筠知道她也被遗忘了,就像那树、那草、那石桌。在沐司荀走了的第三个年头她便知道她有了一个有血缘之情的亲弟弟。可是那个弟弟是长什么样子的呢?
每一次睁眼,看着窗外的老树还有昏沉沉的房间,阎紫筠都希望这一切能够快的结束,这样就可以不用再受到这样无声的折磨。
这一天,阎紫筠突然有了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她觉得自己的精神特别的好,于是她给一直守着她的丫鬟放了个小小的假。
阎紫筠突然想到这天,就是沐司荀十年前离去的那天。一天也不多,一天也不少。可是沐司荀呢?他还是没有回来。
看着窗外那蓝蓝的天空,阎紫筠准备去院子里晒晒太阳,她已经很久没有离开过这间屋子了,就连皮肤都有了病态式的惨白。
想到了沐司荀走时留下的书信,阎紫筠翻箱倒柜,终于在梳妆盒内找到了,和沐司荀送她的簪子放在一起。
信上没有说什么,沐司荀只是叮嘱她要好好的照顾自己。他只是别州走走很快就回来。
“这个骗子。”
阎紫筠低语。
“骗子,大骗子。去玩还不带上我。是不是把我忘了?”
阎紫筠小心翼翼的收好信件,她准备还是去看看父母。父亲已经很久没来,母亲也有小半个月了。
阎紫筠决定还是先去看看那个未曾谋面的弟弟,可是她还没有走出去多远就被带了回来。母亲出现了,质问她为什么要到处乱跑。她说她想看看弟弟。母亲沉默了。
最终,阎紫筠还是见到了弟弟。弟弟才七岁,可是已经长的极为像父亲。
“姐姐,你就是姐姐吗?妈妈一直不让我来看你。”